這一行,八名道者,皆戴純陽巾,穿月白道袍,揹負長劍,衣帶間繡著如水的三清圖案,恰是雍州道家天脈山崇真教弟子的打扮。
少年們不知以是,猶在夢裡,村中白叟已麵色慘白,瑟瑟顫栗,嘶聲喊道:“獸潮來了,快躲進屋裡,快……”
慘叫聲響徹雲霄,卻隻持續了幾秒鐘便消逝了,隻剩下風狼撕咬人肉的聲音。
雍州西北、距大荒山脈一百餘裡的小山村內,農戶們方纔下地回家,女人在屋內造飯,男人則在樹蔭下抽著旱菸,兒童三五成群追逐玩耍,一副平和的農家樂畫麵。
天道使然,後代掌教為了保護道家基業,便更加珍惜現有信徒,凡是雍州地界產生傷亡災害,道家弟子即會及時趕到,挽救百姓於危難之間,死力停止信徒不增反減的環境呈現。
又是一聲嘯,與先前的嘯聲普通無二。凶獸們立時警悟,停止掠食,紛繁夾道而立。
吵嘴相間的條紋使其顯得雍容華貴,額頭與生俱來的“王”字,更是不怒自威。
乞兒足下隻要寸許平台,僅容他一人站立。腳下離地三丈,壁坡峻峭,垂著一根繩索高低,無法風狼不曉得應用,隻是本能地極速衝高,臨空進犯。
鬼穀派弟子研討人之靈魂,善揣摩、長策畫,卻不善平常寒暄,連冀州的百姓都曉得,非論你是如何地慈眉善目,多麼地喜笑歡談,一入鬼穀派,都會變成隻懂用策、不通情麵的生硬模樣。
兩邊互道姓名,客氣一番,不過都是些久仰失敬之類的虛言套話,當不得真。崇真八人,以銘浩為首,是同門分歧師的師兄弟。而鬼家四人,以林月河為首,另三人倒是他的師侄輩。那三名鬼穀派弟子都是三四十歲年紀,卻要尊稱林月河為師叔,並且林月河與道家人以兄弟相稱,令他們難以自處。
風狼勝在速率,這才衝當前鋒開路,這時虎獅熊羆等凶獸紛至遝來,風狼無一敢惹,隻要耷拉著腦袋避走,把甘旨留給後者。
白雲之上,漂渺之巔。
道家弟子見其說的謙恭,忙稱不敢當。心中均想:“誰說鬼家弟子不通油滑,這林月河可油滑的很呐。”但是再看看那三名師侄的模樣,雙目浮泛,慘白臉孔,雙唇抿的緊緊地,好似恐怕跑了風,頓時又想:“世人公然說的不錯,這林月河不過是個異數。”
風狼本能地頓足扭身,吼怒著呲出凶牙,想要反擊,但是看清來犯者是一頭黑皮巨熊時,隻好無法地搖搖尾巴,灰溜溜走開。
一名道家弟子哀思地呢喃道:“還是來遲一步!”
為首的鬼穀派弟子竟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他儘力皺了皺臉皮,好似要擠出一絲笑容來,回禮道:“小弟林月河,鬼穀子座下入室弟子,得見道家仙容,失禮之處,還望包涵!”
銘浩神采烏青,思忖道:“掌教真人夜觀天象,已事前獲知了獸潮來襲的動靜,我們一起趕來,未曾耽擱了分毫,為何還是晚了呢?並且這裡間隔大荒山脈另有百十裡路,如何能夠這麼快?北方另有幾個山村,莫非……”
嗷嗚~~~
嗷嗚~~~
“謹遵銘浩師兄號令!”包含女道者在內,道者齊聲受教。
千鈞一髮,性命關天,豈能有半點遊移?
群獸大驚,禁不住兩股顫栗,盜汗直流。白虎盳中閃過一絲喜色,俄然口出人言道:“黑熊,你去看看!”巨熊得命,緩慢尋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