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造化_第7章 月色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乞兒沿著山壁而行,直行到半夜月明,才走出山壁的範圍,暴露一段陡坡可勉強下去。乞兒本想一鼓作氣,下了山再歇腳,可女道者見月便醒,也不與乞兒言商,掙紮著下地,對月靜坐,刹時入定。乞兒冇法,隻好陪著女道者安息。

乞兒謹慎翼翼行到瀑布邊沿,遮目俯瞰,但見得山壁如削,直落千丈,激流如龍,好似墜落九天以外。兩側山壁奇石崛起,雖稍做和緩,卻也無路可下。激起的水花沐浴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美不成言。乞兒感慨天神之獨具匠心,卻無閒情賞識美景,東眺西望,隻想尋一條下山的路子。

乞兒聞言頓時大喜,忙將女道者放下,道:“仙姑可算是好轉了!”

乞兒被麵前的美景所迷,癡癡傻傻,渾然忘了身在那邊,心底隻是不竭反覆著一個設法:“如果能與仙姑老死於此,也不枉此生了。”不知何時,乞兒已沉甜睡去,睡夢中本身不再是阿誰任人欺負嘲笑、孤苦伶仃的乞兒,端的如願以償,在此結廬為舍,與女道者常伴此生。

這夜,月圓如盤,銀光亮白。

乞兒邁開大步,剛行一段,卻聽背後女道者道:“放我下來!”

翌日淩晨,乞兒在喧鬨的鳥鳴聲中復甦。抹去嘴角的一絲笑意,方知昨夜各種,不過是南柯一夢,一片虛幻罷了。尋名譽去,但見河岸上堆積了數百隻鳥兒,以麻雀居多,參雜著黃鸝、百靈等鳥,毛羽光鮮,煞是都雅。有的在河邊飲水,有的在叢間捉蟲,更有的引吭高歌,曲音委宛動聽。

自這天起,女道者白日昏倒無知,一到早晨月出後,卻能支起家體打坐,月冇時又落空生機,長喚不醒。乞兒初時甚是驚奇,時候長了也就見怪不怪,隻要女道者性命無憂,他就放心很多。

女道者卻不搭話,對著明月,將腿盤起,兩手各捏著法訣,雙目微閉,打起坐來。但見她調勻呼吸以後,緩吐深納,鼻息綿綿,容色垂垂安靜,好似於清風明月融成一體。

轉頭看望女道者時,不由先是一驚。女道者還是保持著打坐姿式,卻歪倒在一旁,不知存亡。乞兒忙上前探看,覺她鼻息順暢,呼吸陡峭,這才放下心來。

那人不答,順手一指道:“這間房屋潔淨,你自去安息。”話罷,人已到了楊柳林下,往瀑布那邊去了。

◇◇◇◇◇◇◇◇◇

卻見屋內空中上直挺挺躺了一對中年男女,藉著門窗傳入的昏光,仍然可見二人身著血衣,肢體殘損,臉孔猙獰可怖。乞兒雖說膽小,卻也向來未曾見過如此死狀,頓時大呼欲哭,蹬蹬蹬發展出屋,腿一軟,抬頭倒地,躺在了女道者身上。

月出東山後,女道者剛要起家修煉,俄然一陣暴風颳過,一朵黑雲飄來,剛好遮住了明月。女道者眉頭緊蹙,不及說上句話,就又昏睡疇昔。

闊彆了俗世的煩囂,四野靜的蹊蹺,萬籟無聲。山坡上樹木悄悄搖擺,攪動蔭放工駁陸離的碎影,變幻無方,如煙霧般昏黃。山底大河垂星,銀光泛波,碧水泛動,直流入天涯,彙入銀河當中。

乞兒本想著在此多逗留幾日,卻又恐女道者病情減輕,考慮著還是早日出了大山為女道者尋醫看病為好。當下胡亂吃了些野果充饑,又挑些漿果餵了女道者,便再次出發。

瀑布絕頂是一片水潭,水潭邊上持續的灰色方塊引發了乞兒的重視,雖因水汽滿盈,看不逼真,模糊中卻也可辯白出屋舍的形狀。乞兒大喜過望,抱起女道者便行,口中笑道:“公然是哪個甚麼甚麼冇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哈……我就不信,憑我這兩條腿,還走不出你這大山去。”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