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這龍我收下了。”此話說完,帝闕便揮手強行停止了影象。
現在一朝與人相伴,怕是一不謹慎便要為此沉湎。
好久以後,將絕終是歎了口氣,他抬起右手在虛空中懶懶一劃。下一秒,陌生的宮殿影象閃現在了他的麵前。
將絕因為百年前的那件事脾氣大變幾欲瘋魔,再也不管任何閒事,頂著三界最強的名頭卻永久孤身一人;而帝闕修為與他相差無幾,暗中更是掌控著三千天下的很多宗門,以是終究孰勝孰敗的確不好說。
“以是幫我個忙,我的龍便托你照顧了。”
“我欲打擊長生境,會消逝一段時候。”
“實在唱歌之前我就曉得你活不過來了,我又不傻,我隻是想再嚇你一次罷了。現在歌也唱完了,你走好。”
“我竟這般天真,天真到忽視了這血淋淋的叢林法例。”說到此處,長生眼中劃過了稍縱即逝的痛色。
就算他將絕已站在了三千天下的最頂峰,就算他離長生境隻要那一步之遙,他也從未想過要鬨得天崩地裂。因為自百年前起,他已喪失了統統的熱忱與血性,也厭倦了統統的吵嘴與對錯。以是將毫不明白,長生不過是死了一個朋友罷了,還是個算不上熟的朋友,怎會偏執至此?
“以是?”帝闕側身倚著富麗的雕欄,聲音聽不出喜怒。
“將絕。”帝闕冷酷地迴應道,沙啞的聲音中還透著幾分顯而易見的諷刺。
“時無常,我們冇有共磨難,也冇有經存亡,可我們……的的確確是朋友。”長生抬起慘白的手觸碰到冰冷粗糙的墓碑,全然不在乎甚麼灰塵。
“不在這裡嗎……”將絕再度揮手一劃,這下子他還冇看清畫麵,無數龍吟之聲便已先行淹冇了他。將絕抬眼瞥去,隻見到了滿地的龍。這些龍不約而同地低著傲岸的頭顱,卻不是對著他將絕,而是對著彆的一個男人――阿誰穿戴暗金色長袍的男人。
帝闕深深看了將絕一眼,抿緊的薄唇幾不成見地上揚了些許,彷彿在嘲弄著甚麼。
“時無常,我並非多愁善感之人,更非賢人之輩。你我皆知,你之死是因當琴之事。此事我是引子,你的貪慾倒是本源。”
長生淺淺的尾音埋葬在無聲落下的白雪當中,將絕已顧不上賞識對方可貴的和順了,因為他發明……他略微有些失控。
“時無常,我們不是磨難之交,亦不是莫逆之交,要說甚麼存亡之交也未免過分誇大。”
帝闕天然不會去提示將絕,他等候著對方自食苦果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他幫將絕養著黑龍又有何妨?
“你是在談笑?”甚麼叫他的龍?這黑龍清楚是當年將絕從他手中搶去的,也虧這傢夥說得出口。將絕當真如此傲慢自傲,全然不擔憂此龍再度臣服在他的腳下?
“你彆擔憂我不守承諾。當初我說怕帥瞎你的眼,你看,我公然很帥吧?要曉得我向來很講信譽。”
他早已看煩了將絕睏乏的神采,也討厭將絕那漫不經心的做派。誰都曉得將絕懶到了骨子裡,這男人現在最愛的大抵便是躺在漫天雷霆當中沉眠,這三千天下哪有甚麼人能被他放在眼中?可本日他卻為阿誰叫長生的傢夥失了神。
“可惜,你做不到。”將絕漫不經心腸笑著,烏黑的長劍矯捷地翻轉在他的手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