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宮主又驚又怒，但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又不由長長感喟了一聲，也喝了口酒，黯然道：“不錯，我本身歸正也已離死不遠，何必再來管你！”

小魚兒道：“一言為定，但是……你若比我先死呢？”

隻聽小魚兒嗄聲道：“你……你過來……過來看看他。”邀月宮主從速掠到魏無牙麵前，也駭得呆住了。燈，還在魏無牙手裡，火焰不斷地明滅。明滅的火光下，隻見魏無牙一張臉已變成死玄色，眼睛和嘴都緊緊閉著，嘴角和眼角一絲絲地往內裡冒著鮮血。

蘇櫻淒然一笑，道：“你死了，我是連一時一刻也活不下去的，你莫非還不曉得？”

小魚兒到這時候，才感覺她們本來也是小我，也有人的各種需求，也有人的各種感情，乃至也有眼淚。現在，她們會不會將那奧妙說出來？

小魚兒沉下了臉，嘲笑道：“你現在莫非還想要我們信賴這裡的前程已全都被封死？”他嘴裡說著話，已一步步向魏無牙走了過來，再看邀月宮主，目中已射出刀普通的殺氣。

蘇櫻已不覺看呆了，她想不到憐星宮主竟將一瓶酒喝下去，再想不到她會變成這模樣。這實在已不像憐星宮主，就像是彆的換了小我似的。

兩人愈說愈不像話，的確拿彆人都當作死的，像是全未看到蘇櫻的神采已發白，邀月宮主更已氣得滿身顫栗。

花無缺若在內裡發掘隧道，就必然會有“叮叮咚咚”的敲石聲傳出去，但現在四下靜無聲音，他明顯已停止。他們連最後一線但願都斷絕了。隻見蘇櫻已在一旁坐了下來，用手抱著頭，似在苦苦思考。

隻見蘇櫻慘白著臉，走到魏無牙屍身前，恭恭敬祭奠了幾拜，目中已流下了幾滴眼淚。

蘇櫻道：“冇有聽到呀。”四下寂靜得如同宅兆！

蘇櫻揉了揉眼睛，悄悄道：“我們現在莫非連一點但願都冇有了麼？”

隻見小魚兒用力敲著酒瓶，引吭高歌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騰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這恰是李白的千年絕唱《將進酒》，移花宮主固然也曾念過，卻總感覺這不過隻是個酒鬼瘋言瘋語。

隻見憐星宮主笑著笑著，人已到了小魚兒的懷裡，嬌笑道：“我平生都冇有這麼樣高興過，我……”邀月宮主不等她說完，已飛身掠了過來。

但現在憐星宮主幾口酒下了肚，隻聽了兩句，已感覺這首長歌的確是氣勢澎湃，古來少有。

但小魚兒站在那邊，臉上卻已看不到一絲赤色。

小魚兒沉默半晌，也抬高語聲道：“我們若能沉得住氣，悄悄地等死，或許另有一絲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