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念男公然冇有逃,卻提著個木桶走了出去。他臉上的傲氣已全不見了,俄然變得非常和順,竟真的打水、洗碗,做了些男人不肯做的事,並且做得很細心。
她的衣服紅如火,她的麵靨上也帶著胭脂的紅潤,她的鞭子如果天國中的毒蛇,她的眼睛就是天上的明星。她的鞭子飛舞,她的眼波活動。
毛猩猩透了口氣,道:“完了麼?”
小魚兒道:“你……你……”
斷念男道:“我……我……”
隻見斷念男已被圍在中心,他摩了摩拳頭,就要脫手,但就在這時,忽聽一陣鈴聲遠遠傳了過來。接著,他便瞧見一個大紅的影子,像是火。這團火竟是一人一馬,火紅的馬,火紅的衣服,人馬本來極遠,但來得好快,的確像是在飛。
隻見毛毛蟲半晌間已將一顆心吃得乾清乾淨,乃至連嘴角的血都舔潔淨了,拍了鼓掌,笑道:“秋風將近,進補及時,民氣最補,大師不成不知,你們瞧,我剛吃完了,精力可不就來了。”
小魚兒想到她,騎著小紅馬,穿戴紅衣裳,闖蕩江湖,走過的處所,大家都向她叩首……小魚兒不覺想得入迷了。
接著,又是悄悄一聲吼怒,那匹胭脂馬竟俄然人立而起,一雙馬腿,直往毛猩猩頭上砸了下去。
小魚兒嗟歎著道:“你……你為甚麼要……下迷藥?”
小魚兒笑道:“不錯,我換了碗,你卻瞧不見,誠懇奉告你,這類把戲,我在兩歲時就會玩了,把我帶大的那些人,都是天下迷藥的祖宗。”
他俄然想起本身出穀那天下午,逃入惡人穀的那“殺虎太歲”巴蜀東,就在他麵前提起過這名字。
斷念男從速道:“不可不可,這……我隻洗了兩個潔淨碗,叫它拿桶喝吧。”將一隻碗放到井邊,一隻碗交給小魚兒,飛也似的跑了歸去。
斷念男道:“你笑甚麼?”
小魚兒麵色俄然大變,道:“不……不好!奇特,我的頭如何發暈了?”
毛公雞咯咯笑道:“你們一瞧見我們兄弟就走,莫非是嫌我們丟臉麼?”
李家兄弟臉如死灰,斷念男神采也變了。
毛毛蟲大笑道:“你們既然無福消受,可又便宜我了。”竟張口咬了下去,一口就咬了一半,嚼得吱吱作響,順著嘴角直淌鮮血。
小魚兒暗歎道:“隻要能被她瞧兩眼,挨幾鞭子也冇乾係,但她這鞭子卻未免太毒了,彆人說過愈美的人愈狠心,這話公然不錯。”
他話未說完,斷念男慘白的臉,又像是火普通紅了起來,顫聲道:“求求你……求……求你,不……不要……”
斷念男俄然後退兩步,冷嘲笑道:“你放心,水裡冇有毒,隻不過是迷藥,你在這裡好好睡上一夜,明天早上,便能夠走路了。”
這點小魚兒還是承認的,特彆是毛毛蟲,他伸手一掏,就能將民氣取出來,這脫手之快且不去說它,部位認得之準,竟不會掏錯處所,如此眼明手快,當真連小魚兒也不得不平氣。
也不知跑了多遠,小魚兒不敢愣住腳,斷念男更不敢愣住腳,兩人臉已發青,汗珠已和黃豆差未幾大。
小魚兒呆了呆,道:“本來這是金蟬脫殼,調包之計。想不到你竟是個肯捨己爲人的好人。”
那小白馬竟然也一起追著他們來了。
他身子雖是方的,兩條手臂倒是又粗又長,幾近要拖到地上,他身子看來雖笨,行動倒一點也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