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拉起了慕容九妹的手，但慕容九妹仍在咯咯笑道：“我親手殺死了他，我親眼瞧見了他的幽靈！哈哈，你們瞧見過鬼麼――你們能親手殺死他麼？”

她固然垂著頭，眼角卻不住去瞟小魚兒。

“誰”字喝出，他已瞧見了麵前的人，恰是那溫文爾雅的無缺公子，三小我遠遠站在他身後，兩個是白衣少女，另有一個竟是斷念蘭。三個女孩子的六雙大眼睛都在瞪著他，像是恨不得將他吞下肚裡。

小魚兒醒來時，起首瞧見一爐香。

花無缺道：“這仙子香與你已服下的素女丹，萬毒俱可解。”

小魚兒道：“但如有個女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殺她？”

斷念蘭瞧見他的神采，後退兩步，顫聲道：“你――你――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花無缺目光和順地瞧著她，歎道：“我曉得你現在內心必然很難受，你即使傷了我，也是理所該當的，我毫不會怪你的。”

小魚兒道：“我若不殺她，莫非還等她今厥後殺我不成？”

他雙臂俄然一振，向花無缺撲了疇昔，他武功縱非花無缺之敵，但隻要讓他觸及花無缺，他身上的毒蛇，是誰也不認的。

斷念蘭垂首道：“我……我……”

小魚兒大笑道：“你若還想親手殺死我，現在就得忍耐，莫要動……一動都莫要動……”

斷念蘭想了想，道：“你就任憑她暈在這裡，一走了之。”她瞧了瞧小魚兒的神采，接著又道：“或者……或者你用藤子捆住她，等她醒來時，打她幾下出氣。”

小魚兒道：“你腦筋有些不普通麼？怎地俄然又要殺我？”

花無缺緩緩道：“我若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被她殺死，也絕無牢騷。”

斷念蘭嘶聲道：“那你為甚麼不還手？”

小魚兒道：“但女人若要殺死你時，你又如何？莫非你就閉起眼睛來讓她們殺？莫非你連還手都不還手？”

斷念蘭已嘶聲大喊道：“你師父為甚麼要你殺他？為甚麼……為甚麼？”她想衝過來，卻被那圓臉少女緊緊抱住了。

花無缺和聲道：“一個男人，對女孩子總該客氣些，就算她有甚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也該瞧在她是個女人分上，讓她一些。”

那不但會要花無缺的命，也會要他的命。

他眼睛瞪著花無缺，一步步今後退。花無缺竟不知該如何對付這類局麵，隻要站著不動，眼看小魚兒退出了門，也無可何如。

若論武功，花無缺自是強勝很多，但若論臨事應變，他又怎能比得上精靈古怪、狡計多端的小魚兒。

斷念蘭怔在那邊，內心傷甜苦辣，也不知是何滋味，這花無缺固是如此仁慈，如此和順，但小魚兒――那又凶又壞的小魚兒，卻為甚麼恰好比花無缺更令她刻骨銘心，更令她難捨難分，牽腸掛肚？

俄然衝上去，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到方纔斷念蘭悲呼痛哭，慕容九妹又笑又叫，花無缺柔言細語，小魚兒始終貼在壁上，聽得清清楚楚。聞聲這些哭叫呼喊，小魚兒內心天然也有很多難言的滋味，但他畢竟忍得下這個心，對統統都不聞不問。

小魚兒懶得去辯白，總之他感覺嗅起來舒暢得很。

花無缺點了點頭。

小魚兒瞪大了眼睛，道：“抱愧？你為甚麼抱愧？”

他方纔不是明顯中了不成救藥的蛇毒，莫非花無缺還會救他？花無缺不是一心想殺死他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