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眨了眨眼睛，笑道：“那麼我又該謝誰呢？是不是有人求你送我這一程，求你庇護我……你年高德重，我若猜對了，你可不能騙我。”

黃衫大漢頭上汗如雨下，連連道：“長輩該死，長輩也瞎了眼，長輩實未想到史老前輩的俠駕又會在長江呈現，不然長輩又怎敢在這裡乞食吃？”

一個神采慘白的綠衫少年，皺眉瞧著小魚兒，就彷彿瞧著一條癩皮狗似的，滿臉討厭之色，道：“江兄，此人是誰？”

忽聽人叢外有人呼道：“江兄……江玉郎……”

江上生風，船已出巫峽。

因而小魚兒就隻得看著他們暢懷痛飲，看著他們狼吞虎嚥，他臉上雖還在笑，肚子卻不覺在叫拯救了。

史老頭神采俄然一沉，瞪著他道：“你小小年紀就學得如此伶牙俐嘴，將來長大如何得了？”

江玉郎道：“你總算明白了。”

水上的黃花蜂滿頭大汗，船上的江玉郎也滿頭大汗。隻聽黃花蜂連連賠笑道：“前輩千萬諒解，長輩實在不知。”

這老邁衰病的史老頭，竟有如此神威，不但小魚兒吃了一驚，江玉郎更是惶然失容，滿頭盜汗。

江玉郎拊掌道：“想起玉樓東的蜜汁火腿，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長竿一揚，江船箭普通逆流衝了下去。

史老頭嘲笑道：“乞食吃這三字未免太謙了。江湖中誰不曉得‘橫江一窩黃花蜂’做的滿是大買賣、大買賣。”

江玉郎眸子子一轉，指著那綠衫少年道：“這位便是荊州總鎮將軍的公子，白淩霄白小俠，人稱‘綠袍靈劍客’，三十六路迴風劍，神鬼莫測。”

史老頭清嘯不斷，江船已突入快艇群中，那些大漢鼓起勇氣，吼怒著又衝上來，有人躍下水去，似要鑿船。

小魚兒冷眼瞧著這幾人又說又笑，卻冇有人理他，他卻像是毫無所謂，比及他們笑過了，他也笑道：“奇特，你的朋友怎會曉得你要來的？”

她的手一揚，搶先兩條大漢，立即狂吼一聲，放手拋去刀槍，以手掩麵，鮮血自指縫間流出。

史老頭麵不改色，淡淡道：“我早知他們會來的。”

玉麵神判拊掌道：“江湖中人若都有江小俠如許的氣度，為武林開此古來未有的新民風，倒真的是人群之福……”

四山反響，激流拍岸，十餘艘瓜皮快船，俄然自兩旁湧了出來。每艘快艇上都有六七個黃巾包頭的大漢，有的手持鬼頭刀，有的高舉紅纓槍，有的拿著長長的竹竿，吼怒著直衝了過來。

雲姑嬌呼道：“爺爺，他們公然來了。”

渡頭岸邊，人來人往，穿戴各色的衣裳，有的光鮮，有的襤褸，有的紅光滿麵，有的愁眉苦臉，有的剛上船，有的正下船。

到了第二天，他神采更青。

小魚兒也瞪起眼睛，大聲道：“我長大瞭如何得了，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莫要覺得是你救了我，我就該怕你，冇有你送我，我還是死不了，何況我又冇有叫你送我。”

少年們鼓掌大笑，小魚兒實在忍不住歎起氣來，他若不是還冇有吃晚餐，隻怕現在早已吐了一身一地。

街道上的人瞧見這一群人馬走過來，遠遠就避開了，特彆是大女人小媳婦們，更像是瞧見瘟神惡煞一樣。

大劃子隻不管由川入鄂，或是自鄂入川，到了這裡，都必然要停靠些時，加水添柴，采購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