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喝道：“江大俠寬弘大量，老子明天卻要替江大俠管束管束你！”

羅九立即賠著笑道：“那小賊隻怕已被兄台嚇破了膽。”

小魚兒也忍不住動了獵奇之心，卻用心站起來走到一旁，笑道：“你若信不過我，我不瞧也罷。”

羅九眼睛盯著他，道：“兄台莫非曉得那女人的下落？”

“這兩人”明顯是一雙孿生兄弟，兩人俱是瘦骨嶙峋，雙顴凸出，一人手裡拿著個算盤，一人手裡拿著本賬簿，穿戴打扮，雖像是買賣做得極其發財的富商大賈，模樣神情，卻像是一雙剛從天國逃出來的惡鬼。

羅九笑道：“這兄弟一胞雙生，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十大惡人’雖號稱‘十大’，實在卻有十一小我，隻因江湖中都將這兩人算成一個。”

羅9、羅三瞧見他又是一驚，後退兩步，盯著他瞧了幾眼，羅九終究展顏而笑，抱拳道：“兄台好精美的易容術，看來隻怕已可算得上海內第一了。”

羅九摸了摸下巴，笑道：“我兄弟雖鄙人，卻也不至於和這類報酬伍。”

小魚兒笑道：“我明白了，彆人想搶這張圖去，隻是為了要瞧瞧他們長得究竟是何模樣，好去報仇出氣？”

羅九道：“奇特就在這裡，江彆鶴宴客，江玉郎並不在席上。”

羅九笑道：“小弟焉有此意，隻是……”

那少年雙拳一引，擺了個架式，竟如山停嶽峙，神充氣足，他不脫手時看來像是個羞答答的大女人，現在乍一脫手，竟隱然有一代宗匠的氣度，群豪中有識貨的，已不由為之駭然動容。

羅三笑道：“此人模樣固然凶暴，實在卻可說是‘十大惡人’中最仁慈的一人，人家隻要不去惹他，他也毫不去惹彆人。”

小魚兒逛了半天，不知不覺間又走回羅九那屋子。

羅三道：“這兄弟兩人複姓歐陽，外號一個叫作‘冒死占便宜’，一個叫‘寧死不虧損’，兄台聽這外號，便可曉得他們是如何樣的人了。”

這看來霸王般的大漢，竟被這少年青輕一格震得飛了出去，群豪悚然失聲，又有幾人怒喝著要撲上去。

群豪中已有人失聲道：“這莫非是小仙女？”

小魚兒道：“你先奉告我這張圖上畫的是甚麼，我再考慮要不要瞧它。”

小魚兒笑嘻嘻瞧著他，道：“我看你兄弟不但和他熟得很，也和‘十大惡人’熟得很。不然怎會對他們的行事如此清楚，這張圖又怎會在你手裡？”

隻見他雙眉深鎖，麵色沉重，筆挺走到鐵無雙靈前，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沉聲道：“鐵老豪傑，你生前江某固然與你為敵，但那也是為了江湖道義，情非得已，你英魂非遙，也該曉得江某的一番苦心，現在而後，但望你在天英魂能助江某一臂之力，為武林保護公理，春秋四祀，江某也必然代表天下武林同道，到你靈前，祝你英魂安眠。”

小魚兒不由暗中讚美，又忖道：“這張圖卻不知是誰畫的？若非和他們非常熟諳的人，又怎能畫得如此逼真？”

隻見這大車突然停在一家門麵很大的堆棧前。過了半晌，幾個衣帽光鮮的仆人，從堆棧裡走出來，拉開車門，垂手侍立在一旁，彷彿連大氣都不敢喘。

那黑衣少女嘲笑道：“你固然替我打，出事來都有我！”

那男人神采一變，眼睛裡俄然射出逼人的光，這目光竟比江彆鶴還沉，比惡賭鬼還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