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實已說人鐵萍姑內心，鐵萍姑眼淚忍不住又奪眶而出，她再也想不到這可愛的小魚兒竟如此能諒解彆人的苦處，體味彆人的情意。

水很清，胡藥師在水裡伸開眼睛，隻見這條小魚兒現在竟像是已變成了條落水小狗，目睹他一伸手就能抓住。

本來胡藥師也忍不住了，自水中暴露大半個頭來。

她這時已不再顧忌，正想坐起來，但上麵的水力實在太大，她力量卻已快被耗儘了，剛坐起半個身子，又被水力衝倒。

小魚兒怒道：“你既知我內心難受，為何還不脫下你的衣服，為她送疇昔？”

鐵萍姑張口結舌，倒反而怔住了，隻覺這小我所作所為，所說的話，的確冇有一件不是要大出人料想的。

胡藥師麵色慘變，道：“方纔那……究竟是甚麼東西？”

隻見胡藥師掠到石頭上，立即伸開了嘴，不斷地乾嘔，連眼淚鼻涕都一起被嘔了出來。

鐵萍姑立即嘶聲呼道：“拯救……拯救……”

她的確已將世上暴虐的話都罵出了口。小魚兒卻像是連一句都冇有聞聲，再也不瞧她一眼。

一提起江玉郎，鐵萍姑的心立即就沉了下去。她雖不肯小魚兒被騙，但卻更不謙讓江玉郎死，鐵萍姑再也不敢開口。

鐵萍姑又駭呆了。

這時她幾近已忘了江玉郎，幾近忍不住立即就要放聲大喊，叫小魚兒莫要過來被騙，這並不是說她寧肯讓江玉郎死，隻不過是在這類存亡存亡的一頃刻間，暗藏在人們心底深處的品德心，常常會俄然克服私心利慾。

小魚兒道：“但你就算要讓我被騙，本來也不必本身脫光衣服，如此折磨本身的，這隻怕是因為你本來就有這弊端，喜好讓彆人瞧你脫得赤條條的模樣――有些瘋子喜好對著女人小便，他們的弊端隻怕就和你一樣。”

鐵萍姑滿身都建議抖來，嘶聲道：“我並冇有要你諒解，我……我也毫不會求你……”

那邊白夫人已經快急瘋了，道：“你……你為甚麼還不脫手？”

小魚兒笑嘻嘻道：“不是毒藥，莫非還是大補丸麼？”胡藥師整小我都軟了。

此次鐵萍姑真的閉住嘴了。但現在閉住嘴，難道已即是默許？

一小我費了很多苦心力量張網，總但願能捕著條大魚，這條“魚”看來竟真的小得很。

那邊鐵萍姑泡在水裡，既不敢鑽出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溪水冷冽，她凍得嘴唇都發了白，內心又是哀思，又是淒苦，又是羞慚，隻覺活下去再也冇甚麼意義，正想一頭撞死算了。

胡藥師目光明滅，道：“不如讓鄙人出來瞧瞧吧。”

白夫人沉默半晌，苦笑道：“事到現在，隻要耗一刻是一刻了。”

胡藥師一隻手公然在半空中停頓，嗄聲問道：“為甚麼？”

小魚兒瞪眼道：“不殺他！還留著他害人麼？”鐵萍姑頭垂得更低，目中卻流下淚來。

小魚兒蓄氣作勢，籌辦了好久，白夫人隻道他這一躍必然是身法輕靈，姿勢美好，誰知他身法既不輕靈，姿勢也丟臉得很。

鐵萍姑道：“或許……或許他冇有認出我。”

鐵萍姑幽幽道：“你嘴裡說得雖凶暴，但我卻曉得你的心並非如此，你……你……你不會殺他的，是麼？”

胡藥師瞧了白夫人一眼，忍不住又道：“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