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念蘭目中流下淚來,顫聲道:“但他對我好,並不是為了占有……”
斷念蘭垂首道:“我偶然的確很恨他,但偶然……”
到厥後,這小蟲就像是變成了十隻、百隻、千隻……在她身上每一個角落爬來爬去。
她瞥見斷念蘭紅了臉,就又笑了,道:“我那寄父姓魏,他若曉得你是我的姐姐,必然會好好照顧你,隻不過你莫健忘,他模樣看來是很怕人的。”
這時斷念蘭已穿好衣服走出來,盈盈一禮,道:“多謝女人。”
白夫人就彷彿被人踩著脖子,嘶聲慘呼起來。
蘇櫻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很恨他?”
斷念蘭神采俄然變了,頭垂得更低。
斷念蘭咬著嘴唇,呆了半晌,俄然道:“就算我喜好他,他也不會喜好我。”
走了半晌,蘇櫻俄然停下腳,道:“哎呀!我差點兒忘了,我另有個約會哩。”
白夫人道:“就在後山,那小山穀裡,有間鬥室子……”
她眼睛盯著那衣服,腳步已垂垂慢了下來,隻不過內心還是有些猶疑,不敢伸手去拿衣服。
癢得要發瘋,連路都走不動了,兩隻手冒死地去抓,但愈抓愈癢,不但身上癢,連內心也癢了起來。
斷念蘭道:“你錯了。”
斷念蘭的臉又紅了,道:“我……我並不是喜……喜好他,隻不過他不但救過我的命,並且對我更是……更是……”
斷念蘭歎了口氣,道:“但此人連一時半刻也靜不下來,你一兩天之前瞥見他,現在他早已不知到那裡去了。”
白夫人眸子子都快掉了出來,失聲道:“是你?這衣服是你的?”
白夫人猖獗般把衣服都扯了下來,嘶聲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甚麼要如此害我?”
蘇櫻道:“男人都是賤骨頭,你愈是急著去找他,他就愈對勁,你若不睬他,他反而或許會爬著來找你。”
白夫人終究還是下了決計,暗道:“這大不了也隻是件衣服罷了,莫非還會長出牙齒來,咬我一口不成?”
斷念蘭道:“你甚麼時候看到他的?”
斷念蘭固然還是害臊,但也不能不起來了,緩慢地接過衣服,一溜煙似的躲入雜草叢去。
斷念蘭跟著她走了半晌,悄悄感喟道:“你也最好還是莫要認得他的好。”
第三人滿頭珠翠,臉上的粉足有半寸厚,像是戴著個假麵具似的,叫人底子瞧不出她本來長得是美是醜,是老是少。她打扮得明顯是個女的,但身上卻穿戴件男人的衣服,腳上麵偏又套著雙紅緞珠花的繡花鞋。
蘇櫻銀鈴般笑著,卻道:“一個女人,心上如有了兩個男人,固然很傷腦筋,倒也風趣得很……”
蘇櫻笑道:“那麼我問你,花無缺是不是被你偷去了?”
蘇櫻道:“那麼你就再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