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得更高了，光芒的角度變得更加垂直，亮度也比淩晨時分來得狠惡，叢林在飽滿的日照下，終究脫去了那一層被夜裡寒露打濕的冰冷外套，變得暖烘烘起來。

“你看起來，確切很誘人……”麒零咳了咳，當真地說，“你媽有說過你長得很帥嗎？”

“千香柏太甜太膩，我普通喜好加薄荷。”銀塵淡淡地說。

不過同時銀塵也趁便且不測埠感遭到了一些其他的，這個年紀血氣方剛的男孩腦海裡的一些亂七八糟的設法。他不由得有些難堪，神采微微有點變紅，但又不好挑明，因而隻能持續假裝平靜地幫麒零清算著衣服。

麒零接過銀塵的披風，一陣清冽的氣味撲鼻而來，有點像異化了薄荷的積雪的味道。麒零大咧咧地把披風衝腰上一圍，然後胡亂紮了紮。銀塵張了張嘴，半吊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一個字也冇說。麒零饒有興趣地站在溪澗邊上，看著銀塵洗衣服……嗯，“洗衣服”……勉強能夠這麼定義吧。

麒零轉頭看著那團轉動著的水球，從最開端的晶瑩剔透，現在幾近已經快變成一團泥漿了。他歎了口氣，哭喪著臉，垮了。

“你丟把草出來乾嗎？”麒零撓撓頭髮，不睬解，

他看著麵前的麒零，將洗好的袍子重新穿上少年的身材。半晌前還濕淋淋的衣服褲子，方纔被他順手一抖，就全數“嘩啦啦”結成了冰，然後再一抖，統統的冰塊都碎成粉末，紛繁揚揚地掉了下來，手上隻剩枯燥而芳香的衣服了。

“……銀仔，這麼說話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也不想想，我被一頭怪物打得渾身是血，又在雪水泥漿裡狼狽地逃命，踉踉蹌蹌連滾帶爬，我能潔淨到哪兒去？啊？”麒零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但還是冇有忍住悄悄地抬起本身的胳膊聞了一下，“不是我自我吹噓，我們鎮上好幾個女孩子都感覺我香著呢，她們說我砍柴的時候連汗水都是香的！”

真是個讓人愉悅的初冬淩晨。

“這是千香柏，你們西南邊的特產。港口發賣的出產自你們福澤鎮的香料裡，最首要的此中一種香料，就來自這類植物，你不曉得麼？”銀塵抱起手，看著麒零的衣服在水球裡滾來滾去。

銀塵：“……”

銀塵看上去就像是在花圃裡閒庭信步，背抄著雙手，淺笑著賞花。在他麵前，一大團清澈的溪水騰空懸浮著，彷彿一個冇有重力的翻滾不息的龐大水球，水球內裡捲動著麒零的衣服，大大小小的水流彷彿一群纏繞在一起的遊魚一樣以極快的速率交叉活動著，收回“嘩啦啦”的水聲。

“是啊，特彆香，你看，這水……都變成醬油色了呢。”銀塵高興地淺笑著。

固然福澤並不屬於北方，但是，初冬的淩晨，仍然帶著不輕的寒意，特彆是在方纔拂曉不久的拂曉，陽光還冇來得及把這座被暗中覆蓋了一夜的陰暗叢林暉映得和緩。麒零的皮膚透露在風裡，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銀塵把本身的麂皮披風脫下來，丟給他，表示讓他先披著。

現在，銀塵的臉離麒零的鼻尖，隻要幾寸的間隔。他長袍上的兜帽耷拉在肩膀上，兜帽邊沿上的銀線勾邊緊靠著他的臉龐，他冰雪般漂亮的麵龐現在有大部分埋冇在樹葉的暗影之下，波光粼粼的溪澗反射而來的明晃晃的光斑暉映在他的寶石般透亮的瞳孔裡，像是暗影裡閃動的星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