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愣住，一雙大眼睛睜得老邁，一副極其不成置信的模樣。

“是，爹爹。”

“爹爹，阿離拿好了哦！”

“爹爹，阿離疼……”小傢夥被君傾抱著，俄然小聲喃了一聲，同時朝君傾身上蹭蹭身子。

君傾那輕撫著小傢夥臉頰的手頓了一頓，而後收回了手，還是那淡淡的口氣問道：“怎的還未睡？”

君傾未斥責他，反是問他道：“想見你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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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夥說完，還是眼巴巴地定定看了君傾好一會兒，才極其不捨地漸漸闔起眼。

君傾這和順的輕撫又讓小傢夥愣愣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小聲回道：“因為，因為阿離想和爹爹一塊兒睡……阿離還想多和爹爹呆一會兒，阿離不捨得睡……”

她正坐在燭火邊，翻看著那本畫滿海棠花的冊子。

可就算如此，小傢夥也不肯放手，他就是緊緊地抱著君傾。

“爹爹爹爹，阿離穿好衣裳了！”穿好了衣裳鞋襪的小傢夥在這時歡暢地跑到了君傾身邊。

君傾負手站在窗戶後，麵對著暗夜，用力閉起了眼。

他隻要他的兒子純真潔淨地好好活下去。

君傾的抄本在小傢夥撲到他身上的刹時已環在小傢夥身後欲抱住小傢夥，卻在小傢夥打了一個寒噤時他的手僵在小傢夥身後。

小傢夥看了那撐開的小油紙傘一眼，然後乖乖地將手上那把還未撐開的大油紙傘遞給君傾，一邊像做錯了事一樣道：“爹爹，阿離力量不敷，不能幫爹爹撐開傘。”

小傢夥被君傾這麼一推開，有些悲傷失落，乖乖地怔在那兒讓君傾給他小小的身子裹上被褥。

君傾看不見小傢夥麵上失流浪熬的神情，可他就像看得見似的，當他將用被褥裹好身子的小傢夥抱進懷裡來時，聲音沉得竟是有些黯啞道：“爹爹身子太寒，隻要這般纔不會涼著你。”

“爹爹不要生阿離的氣，阿離今後不會再說了，阿離曉得錯了……”小傢夥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小傢夥歡暢地說完，又湊到了君傾懷裡，恐怕他再多說幾句話君傾就不會再抱他了似的。

“……誰與你說的？”君傾語氣忽地有些冷。

即便君傾看不見，小傢夥還是立即緊緊閉起了眼，心底一遍又一各處對本身說快些睡快些睡，不能惹爹爹活力，可不管他如何焦急地想要快些睡著，他還是睡不著。

不是他不想抱抱兒子，而是他不敢。

“孃親不奇怪爹爹？”小傢夥眨巴眨巴眼，然後用力搖了點頭，“阿離不信阿離不信，爹爹很好很好的，孃親為甚麼不奇怪爹爹呀？孃親……孃親必然是奇怪爹爹的！不然，不然孃親就不會親親爹爹了！孃親都冇有親親過阿離！”

“無妨。”君傾冇有指責小傢夥，小傢夥將傘柄放到君傾手裡後才把手收回。

當他不幸巴巴地又展開眼看向君傾時，卻見著君傾方纔收回的手又朝他伸了過來，還是覆到了他的臉頰上，用拇指輕柔地摩挲著他的臉頰，並未斥他，隻是平高山問他道：“為何睡不著？”

君傾不答，僅是麵向著小傢夥罷了，像在看著他一樣。

君傾不介懷在小傢夥麵前道出實話。

這是貳內心的感受，他說的是實話。

他的命另有一小段光陰，在這一小段光陰裡，就算是操縱他這丞相的身份來壓抑她也好或是用他給她的“恩德”來留住她也罷，隻要她能留在這相府裡讓阿離能經常見到她，便充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