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在君傾身邊的小黑貓在這時候撓了撓耳朵，持續蜷著睡。

是她嗎？

小白一瞬不瞬地盯著麵無神采的君傾，好似要從他臉上盯出來甚麼似的。

“嘴長在我臉上，我愛好如何說便如何說，如何，你還想撕了我的嘴不成？”小白冷哼一聲，語氣還是有些冷有些諷刺，另有些不解，“我不過是猜不透你們這些人的心罷了，你不看看你本身現在是甚麼模樣？忘了四年前的事情了？忘了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天然曉得你不會管。”君傾口氣安靜，彷彿底子就不在乎小白的決定似的，“你是巴不得我早些死。”

“小白。”俄然，隻聽得君傾沉聲喚了小白一聲。

“冇忘就好，我還盼著你快些死呢，如果忘了就不好了。”小白的語氣總俄然竄改，現下他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白又閉上了眼，靠在軟枕上讓身子隨跑動的馬車微微搖擺上，又是一派舒暢溫馨的模樣，規複了他尋日裡那副懶懶的口氣，嫌棄道：“既然想曉得很多些，方纔在那梨苑裡就不要杵得像根木頭樁子一樣，也不要一開口就問那麼奇特的題目，彆忘了，那是安北侯府，不是你的丞相府。”

僅僅三個字罷了，君傾說得卻好似用了他統統的勇氣似的，聲音模糊輕顫，手將窗欞抓得緊緊，瞳眸幽深，還是看著車窗外烏黑的雨夜，並未看向小白，“她……右眼角下是否有顆硃砂痣？”

君傾的神采在一瞬之間彷彿變得陰沉。

“曉得就好。”小白不但不置可否，反是對勁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換了笑吟吟的口氣道，“我說小傾傾，徹夜顛末你在安北侯府裡這麼一鬨，你說安北侯府接下來會如何對她？固然我不曉得這安北侯府何時多了一個硃砂女人，不過我還是看得出她在安北侯府裡非常不受人待見哪。”

少頃的沉默後，隻聽君傾淡淡道：“你不答覆我便罷了，何必華侈唇舌說這些有的冇的話。”

“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小白歪了歪身子，靠到了身後的軟枕上，事不關己地懶洋洋道，“你看不看得見是你的事，我願不肯說那是我的事，再說了，我可冇盯著人女人的右眼角看。”

而方纔連眼瞼都懶得抬的小白這會兒倒是微睜了眼，看著一臉安靜的君傾，笑道：“嘖，這會兒倒是沉著得像一尊石雕，怎的方纔在梨苑的時候不見你這般？焦急著殺那幾個冇用的仆人做甚麼，安北侯府的人真要欺辱她，你覺得你殺了那幾個仆人就冇人再敢上那梨苑惹事了？你殺了那些仆人，隻會讓梨苑的日子變得更不安寧罷了。”

一輛駛向丞相府去的寬廣馬車上，阿離正趴在小白的腿上睡得沉沉的，嘴裡還時不時地喃喃著“孃親”。

馬車行駛得安穩。

小黑貓也是閉著眼，蜷在他的身邊，似在睡覺。

沉夜，雨夜。

“你的命隻要一條，可你卻已經死過兩次，再有一次，莫說我，怕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小白說這話時的眼神是淩厲的，然他的聲音倒是帶了微微的感喟，“值得嗎？”

“值得麼？”君傾反問本身一遍，卻冇有答覆小白這個題目。

君傾睜著烏黑幽深的眸子，麵對著車窗外的方向，眸子定定地一動也不動，不知他在看甚麼，又是看向那邊。

“我天然不會忘。”君傾抓在窗欞上的手用力到了極致，竟是生生將窗欞捏碎了一個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