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緊跟在硃砂身後,自出府後她眼裡便是如孩童般藏不住的獵奇,現在她正蹲下身從青石板路與臨旁人家牆根的槽縫裡摘起一朵粉嫩的小野花兒,恰剛好走在她前邊相差並無幾步路的硃砂在這時候停了下來,素心忙拈著小野花兒跑上前去,也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捱得她很近,不解地問道:“小寶如何俄然停下來了啊?”
進了這暗沉沉的屋子,素心便將硃砂的胳膊抓得緊緊的,硃砂便悄悄拍拍她的手背,就在這時,續斷那溫雅如東風溫暖般的聲音從屋子裡處的一道珠簾後傳來,“但是硃砂女人來了?”
硃砂道了一聲多謝,便喚著素心一同跨進了縷齋的門檻。
硃砂走上了縷齋門前的低矮石階,抬手在翻開的門扉上悄悄敲了敲,隻少頃便聽到屋子裡傳來青煙清脆的聲音,“來了來了!”
硃砂轉頭看了一臉不解的素心,答道:“到了要來的處所就停下來了,素心與我出來一會兒,我把油紙傘還了再帶素心歸去。”
青煙從硃砂手裡接過油紙傘與那隻藏青色的承擔,隻聽硃砂又道:“硃砂已將衣裳洗淨晾曬,隻是昨夜下了雨,衣裳還未全乾,而硃砂家中一段光陰內怕是不便出府,怕是接下來的一段光陰都不能來將昨夜借公子的傘及衣裳拿來還,是以便隻能將半乾的衣裳拿來還與公子,還望公子包涵。”
“叨擾了青煙女人,抱愧。”此時的硃砂已在敲響門扉後今後退了兩步,見著青煙,她非常客氣有禮地微微頷了點頭,與此同時將拿在手上的油紙傘與裹著續斷衣袍的藏青色承擔稍稍往前遞一遞,道,“硃砂今次來是來還昨夜向你家公子借的油紙傘及公子的衣裳,如果便利的話,硃砂想親身與你家公子道聲謝,如果不便,不知可否請青煙女人代為轉交?”
“青煙,不得無禮。”珠簾後傳來續斷的一聲輕斥,隨之非常無法地笑道,“青煙不懂事,還望硃砂女人莫見怪,硃砂女人無需如此客氣,還特地給小生帶來了糕點,倒是小生過意不去了。”
她不放心將素心單獨一人留在門外。
珠簾後的續斷似還想說甚麼,卻被素心打斷了。
硃砂天然冇有瞧見青煙麵上那在她回身後便瞬息消逝了笑的模樣,她的眼神非常黯然,與她麵對硃砂時的神情完整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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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斷的聲音還是暖和,還帶著溫溫的笑意,硃砂感覺彷彿還帶著模糊的鎮靜,卻不知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極其不應時宜的,一道笑吟吟的男人聲音從屋彆傳了來。
素心的話音才落,還不待硃砂說話,便聽得續斷的聲音又傳了來,好似就是要搶在硃砂開口前似的,“硃砂女人有糕點要送與小生?”
巷子裡鋪著青石板路,昨夜下了雨,路麵被沖刷得很潔淨,另有雨水留在石板與石板間的槽縫裡,有人家的牆根處冒出來青綠與一兩朵小野花兒,在這個雨後的晨間顯得非常精力。
“硃砂女人太客氣了,不過是一件衣裳一把油紙傘罷了,何時還來不都一樣?我家公子可不是那麼吝嗇的人。”青煙麵上掛著笑,又是那清爽友愛的笑容,轉頭看向珠簾方向,笑道,“公子你說是吧?”
縷齋位於城西一條僻靜的巷子內,巷子不算寬,卻很長。
她回身看向堂屋門下的珠簾時,看到的卻不是小白,而是一身玄色錦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