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的她還是與尋日裡一樣，一副溫婉的模樣。

安北侯府亂了。

她見動手上拖著一把斧頭的硃砂亦不驚奇惶恐，隻是客氣道：“夜來孤單，可否到硃砂女人院中一坐？”

而再聽那爬上梯子去看院子裡環境的仆人說，大火不會伸展出來，她是在燒屍身罷了，幸虧徹夜冇有風，其他人才放了心，紛繁散去了，隻留下幾人來守在院外，萬一颳風火燒著其他處所了也好找人來滅火。

可她冇有吐出來，她漸漸嚼著，最後嚥了下去。

站在梨苑門外的是二姨娘林婉娘。

目睹她底子就遁藏不及，那三隻飛鏢即將要釘進她的腰眼，頸部及心口位置――

由開初的還算劈得整齊，到此時深夜的已經劈得七歪八扭，她不在乎，隻要能將這些能劈的東西劈碎成小塊，整齊與否，都無關緊急。

“我不會殺你，不過你的報應遲早也會來。”

相反，她很安靜。

硃砂不予理睬。

“若非是我，素心mm前日就不成能見到大蜜斯，若她冇有見到大蜜斯，她或許就不會死。”林婉娘安靜的話語裡有些微的慚愧，未幾，隻要些微罷了，她乃至不怕手中的斧頭，“不過依我想，縱使前日素心mm冇有見到大蜜斯，她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她說完話，站起了身，走到了素心身邊，低頭看著素心。

硃砂未加理睬，隻用心劈樹。

硃砂安靜地看了林婉娘一眼，道：“如果二姨娘不嫌棄，請進。”

她要一向在這兒看著，守著。

此時的她還在劈，卻不再是劈桌椅板凳，她在劈樹。

“殺了你於我有何好處？”硃砂看也不看林婉娘一眼，“該見到的，總會晤到，該走的人，也老是會走，或早或晚罷了，而該有報應的人，也總會有報應。”

硃砂已將樹乾劈砍到了一半的深度，她停了手，卻未將手中的斧頭放下，走到了院門後，拉開了門閂，開了門。

君傾分開前甚麼都冇有與硃砂說，他隻是與沈天說了幾句話罷了。

院外的人見著這門久拍不開，有焦急的人趕緊去扛了梯子來，可在看到跪坐在大火旁的硃砂時，趕緊滾下了梯子，再不敢看。

“嗬……說得真好，像我如許的人，報應總會來的，或早或晚罷了。”林婉娘不慌穩定，反是笑得安然，“我的報應會來，我等著便是。”

拍門聲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刻鐘。

“她的報應如果到了，你的或許也不遠了。”

“多謝。”

素心身下墊著的是她屋中床榻上的竹蓆，在她身邊還放著她屋中的桌凳床櫃，隻不過，這些東西已經被劈成一塊又一塊的柴禾。

有輕微的夜風灌進院子裡來，微微吹眯了人的眼。

“是。”林婉娘承認。

他們說了甚麼話，冇有人知，便是連沈奕都不知。

但是統統人都知他們必是說了與硃砂有關的話，因為自君傾分開侯府後，冇有一人敢到梨苑去擾硃砂，更冇有人敢從硃砂那兒將素心的屍身帶走。

“噗噗――”飛鏢釘進火堆裡打到已經半燒成灰的木頭上，本還保持著堆砌模樣的火堆俄然就坍了下來，帶起一陣濃白的灰。

她彷彿冇有知覺不知疼痛普通，她仍在持續劈砍院門旁的那株梨樹，她的行動已然很慢，力道已然很小，可她仍冇有要停下歇歇在持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