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非常沉重的罈子,這會卻輕了很多,再搖擺,較著隻剩下不到半壇了。老闆娘扯開酒罈封皮,一瞧內裡,真的少了大半罈子好酒。並且,酒罈內裡的酒還在持續減少。她急火上頭,又想不出體例製止,乾脆一屁股坐在酒罈口上。
世人轉頭瞧,見一名道長身背寶劍,手執拂塵,不怒不笑鵠立在那。不知這道長何時到來的,也瞧不出他年紀有多少?但人們一看到他,便有一種不怒而威的王者儀容。大師不約而同,為道長讓開一條路來,看他有啥話要說。
這會,店裡的門客都跑出來看希奇,看了也禁不住“嘖嘖”稱奇。這三位輪番喝一碗酒,竟然始終不能將那碗酒喝光。
那鼠精還對旁觀的門客說:“各位哥子,光看不喝冇勁。來來來,大師都喝,明天我付酒錢。”
“哥子,你急啥子嘛,臉青麵黑的,這碗裡的酒喝得完邁――說了我宴客,管夠,不得賴帳的。”
鼠精大言不慚說他付酒錢,眾門客亦是感覺新奇奇怪,都接過那碗酒來喝。公然,酒純貨真,一點冇兌涼水,喝了俱道“好酒”。
這會,外邊石板上那隻酒碗竟然也冇酒了。世人皆說,道長,你放了大話,好酒管個夠,我們現在還冇喝夠,你如何說?
老闆娘這才如有所悟,憶起自家藏得有罈好酒,冇兌水不說,還封住壇口存了好多年。她迷惑著跑到那酒罈邊一瞅,壇口還是封得嚴嚴實實,冇有一絲裂縫。可她還是不放心,抱起酒罈欲搖搖――這一抱,老闆娘大驚失容。
說著,道長抓起酒罈,一隻手伸出來,彷彿抓住了內裡的壇底,手從壇口拔出來,竟然連帶著酒罈根柢。真是天下奇聞,那酒罈在道長手中,彷彿不是火燒出來的陶瓷,倒是一隻皮罈子,一隻布口袋,竟被他把罈子從裡往外反了個麵。並且內裡少量剩酒,也被帶出,“嘩啦”一聲淋濕了一地。世人齊聲喝采,俱被這道長的高超仙術所震驚――傳聞,樊潭鎮的鎮名就是由此而來。樊潭即反壇嘛。
鼠精拈鬚淺笑,口中勸道:“二位彆爭,酒有的是,說了管夠就管夠嘛。”
鼠精還是不惱,退出旅店,就在門前外一方石頭前坐下,將那石頭當桌,還對旅店的門客說:“明天我子神仙宴客,誰想吃酒,我管夠。”
這事兒很快就在樊潭鎮傳開了,上百的人都來圍觀瞧熱烈,把一個鴻運旅店門外擠得水泄不通。人們交頭接耳,紛繁言說。
鴻運旅店老闆娘氣得吐血,卻把鼠精無可何如,情急當中,想到能夠不賣酒給鼠精,便說我不做你的買賣,請你出去。
那惡棍瞧鼠精一口將碗內的殘酒喝光,剛要發作,卻又立馬愣住――隻見鼠精手裡端的碗,明顯冇有一點白酒了,眨眼工夫,碗內俄然盛充斥盈白酒,還差點溢位碗沿。這是正宗的高梁白酒,香氣撲鼻,勾引得酒鬼們垂涎三尺。
有人說,老闆娘這隻母老虎明天碰到高人了,被清算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有人說,這羽士過分度了,削髮人不該該吃白食,還搔女人的屁股,有違道規。另有人說,這年初世風日下,羽士不在道觀修行,跑到塵凡來胡作非為,我看那玄門所謂濟世助人,也是徒有浮名……
世人喝得鼓起,大喊小叫,好不歡愉。惹得鴻運老闆娘也在店門張望。她瞧了一陣,總覺哪點不仇家,卻又一時厘不出個道道來。聽一王謝客評價,說這酒隻在鴻運旅店喝過一次。那次,是老闆娘的親孃舅來了,老闆娘親身給她孃舅倒了碗酒,他當時在園地,聞著酒味好香,厚著臉皮討了口喝,那味兒跟現在的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