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模作樣細細“繡”了一會兒,然後停動手,再細心賞識了一會兒方纔好半天賦繡出來的半瓣牡丹花瓣,非常對勁地點頭,正籌辦歇息一會兒,昂首便看到半冬神采忿忿不平的模樣,不由發笑了出來。
以宓是三年前,也就是十二歲時纔回的夏家。
以宓的母親韓氏性子高傲凶暴,容顏極盛,和夏二老爺和離以後,令人吃驚的是她不久以後竟就以二嫁的身份嫁給了新帝的親信誠郡王,為誠郡王妃,以後又生了兩子,職位安定,饒是夏家心中對韓氏各種痛恨不滿,卻也半點不敢打她留賜與宓的嫁奩的主張。
夏以珠嘴甜靈巧,和夏老夫人生得很有些相像,夏樂文又是二房獨一的男丁,是以夏老夫人對兩人便格外心疼些。
屆時,自家蜜斯可如何是好?另有蜜斯的婚事,這天高天子遠的,萬一夏家直接給蜜斯定個婚事,就算將來能悔婚,到底會壞了蜜斯的名聲……
當然了,那小廚房的一應供應實在全數都是以宓本身的銀子,那些上等的燕窩藥材也都是京中每季專門派人給送過來的,有些東西,那是市道上底子就很難買到的。
她每日裡都要派身邊的嬤嬤特地疇昔檢察一下以宓那幅賀壽圖的進度,至於本日上巳節孫女們相約要出去玩耍, 彆的孫女她俱是允了, 獨獨就留下了以宓在家中持續繡活。
這婚事如果那麼好定,怕早就定下來了。
因著四月份就要插手府試,老夫人不免就多問了些夏樂文學院裡的一些事。
如果夏家蜜斯們大家都如此也就罷了,恰好老夫人就是對自家蜜斯格外嚴苛些。
沈大老爺是江南左佈政使,處所大員,而她背後卻牽涉到魏國公府,誠郡王府,當今陛下多疑,最忌處所大員與朝中勳貴聯婚,沈大老爺為宦途計,怕是底子不想讓兒子娶本身。
半夏,半秋,半冬,都是自幼跟著以宓的丫環,半夏十六,半秋十五,半冬十四,相較活潑機警好動的半冬,半夏最是沉穩純熟,此時她這副模樣,清楚是有苦衷的模樣。
夏以宓正在“當真地”繡著那賀壽圖,並不知身邊丫環正暗自不忿著。
甚麼書香世家,清貴家世,一個個還不是都想著各種體例算計自家蜜斯!
吳嬸是以宓從孃家魏國公府帶過來的廚娘,不但做炊事技術好,還懂藥理。
固然所說對於現時來講略有誇大, 但上巳節踏青玩耍並在淨水湖畔浴手祈良緣的傳統在湖州府由來已久,常日裡端方再鬆散的人家, 在這日裡也會鬆乏些,允了女兒出去走上一走。
她伸手彈了彈麵前的繡繃,就轉了話題道:“半夏,你過來看看,這牡丹花瓣的色彩彷彿竄改的太高聳了些……”
以宓一笑,道:“我當甚麼事,這有甚麼好擔憂的,想得一個好姻緣不輕易,想體例粉碎一個婚事還不輕易嗎?”
想當初在都城,自家蜜斯住在孃家魏國公府的時候,多麼的金尊玉貴,清閒安閒,常日裡那裡用繡這甚麼勞什子賀壽圖,多是和國公府的表姐妹們上課習字賞花射獵,可自三年前夏老太爺致仕乞骸骨,蜜斯被要求跟著夏家回到這湖州府老宅,竟是被日日拘在宅子裡,不是繡花就是抄經誦佛。
且說以宓打發了半冬分開,又看向一旁麵上略帶了些愁意的大丫環半夏,笑道:“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到底有甚麼事,這般愁眉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