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雅嬌媚地一笑，微微側開了一下頭，迅地翻了一個白眼。

項重華想到秦柔，心中不由湧起萬種柔情，但隨即又升起無窮擔憂。

“三十個才抓住一個。”

秦非道：“魏起的宗子孟昶年紀雖幼，但已經很有大將風采，不管兵法、技藝都極其出挑，劉羲緯還曾賞格千兩要他的人頭呢！”

息雅似有一刹時的慌神，但很快規複了昔日的神態，她盈盈含笑著，毫無在乎地撒嬌道：“大王戰無不堪，所向披靡，人家隻需在這裡等就是了，乾嗎要脫身啊？”

息雅正在為劉羲緯穿戴盔甲。她穿了一件桃色廣袖曳地深衣，滿頭青絲簡樸地梳成垂雲髻，渾身高低佩帶滿了五光十色的飾，不管哪一件都是代價連城的寶貝。她的臉上則塗抹著濃濃的胭脂和白粉，好像厚厚的麵具，粉飾住了統統的喜怒哀樂。

冇有人瞭解阿誰神明威武的複興之君為甚麼俄然變得如此驕奢荒唐，大祁神話的製造者現在卻成了這赫赫光輝的掘墓人。

他淡淡道：“從寡人承諾夫人放棄從冶城逃脫的時候起，寡人便已經無路可退了。”

年青兵士抬高了聲音，道：

是為了息夫人嗎？阿誰傾倒四位君王，三度亡國、兩為夫人的絕代才子。

婢女悄悄將酒具放在綈幾上，施禮退在中間。

秦非沉默了好久，才道：“秦柔聽得你此言也該心對勁足了。”

劉羲緯乾枯的笑聲從厚厚的頭盔中傳出，顯得非常沉悶。

“看來牛大哥他們勝利地逃脫了。”

說著摸乾脆地看向中年兵士。

毀滅祁國，打敗劉羲緯後，息雅是必然會被接回雍宮的。到時他又該如何安設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魂牽夢縈的青梅竹馬，一個是存亡與共的紅顏知己。她們為了他，都支出了無儘的思念與韶華。他欠她們太多，也傷害她們太多。他究竟該何去何從？

適時天降大雪，冶城糧草竭儘，又無冬衣禦冬，祁軍苦不堪言。而雍營也不急著打擊，隻是每日在城下以美食厚衣引誘祁軍投降。

淩辱實甚，忍無可忍，是以伐之。

雍軍完整堵截了冶城統統運送物質的通道，並掃平了各地支撐劉羲緯的力量。百萬雄師會合冶城城下，項重華王袍加身，由秦非親身宣讀對劉羲緯的三恨檄文：

項重華點頭道：“這倒也是。還是你全麵。我一見到孩子們就歡暢得甚麼都忘了，差點美意辦好事。”

項重華道：“你是不是又在擔憂你們兩家聯婚今後權勢太大，怕我顧忌？秦非啊秦非，你此人就是心眼太多。你想想，你們兩人一個是我的至好老友，一個是我的小舅子，你們的後代如何能夠戰役常貴族聯婚？莫非我就這麼吝嗇？”

項重華灑然一笑，道：“這有甚麼的？魏起家的一對小子和雪兒乾脆住在了虎帳裡，另有彭公、趙毅和陳傑家的孩子們也來過一陣子。不過那些孩子，多數隻是圖新奇。隻要魏起家老邁和你家月兒最像那麼回事。”

劉羲緯戀戀地看著息雅，一言不，直到穿戴結束，宮人全都退下後，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何況，這是一場必敗的戰役。

劉羲緯放開她的手，笑得既黯然，又哀痛。

昔日我雍之主以仁義為念，救祁王於水火，約為兄弟之邦，親善互榮。祁主背盟，忘恩棄義，犯我國土，此恨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