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息雅將羊皮卷放在綈幾上,悠悠道:“妾自有籌算。”
劉羲緯低下頭,往息雅的手中塞進一本的羊皮卷,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道:“這本書裡記錄了白虎門的絕學秘藥,你拿著防身吧。”
他們或答應以逃脫,但項重華如何辦?他會放過劉羲緯嗎?會放過憶奴嗎?何況,他劉羲緯和她息雅之間的血海深仇,終歸是洗不掉了。
為討她一笑,他用絹布做成桃花掛滿樹枝,不辭日夜。為庇護她不被彆人擄走,他不顧統統下台應戰,幾乎喪命。她冒險赴約項重華,卻空等一夜,而他則陪著她在雨中鵠立,直到天明……
劉羲緯的身影消逝在滿眼昏黃的光芒裡,顯得那樣黯然孤單。
他伸手撫摩息雅的,被胭脂水粉妝飾得如同麵具的臉,想去吻她,不料她卻微微側臉躲開,躲開了他的親吻。
秦非想笑,但心中卻非常安靜,臉上的肌肉僵得連平時那種儒雅深沉的淺笑都不出。他想哭,但各種百般的屈辱和磨難已經乾枯了他的淚腺。
“你感覺應當把他們如何辦?”
息雅的眼淚,一點一滴落下,微微紅,如同晶瑩的桃膠,澀澀苦苦。當年的桃膠救活了阿誰病篤的少年,使得兩人今後膠葛不清。而本日的眼淚倒是更漏的水滴,倒計著他們的分袂。
劉羲緯深深地看著她,目光中隱現著祈求之色。他一字字道:“但願你也能替憶奴籌算好。”
如果她死了,將無人庇護她的兒子。項重華或許會念及她而寵遇劉桓珩,但也能夠會將對劉羲緯的肝火轉移於他的身上,縱使她……
“部屬郭宇恭迎息雅公主回宮。”
隻聽室外大門“咣噹”一聲悶響,郭宇一身戎裝立在門口,一柄令人聞風喪膽的鋼牙利刃未曾出鞘,盔甲也亮可鑒人、不蒙血塵。可見雍軍勢如破竹,博得煞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