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華感激地點點頭，稍一遊移，問道：“息夫人，她可好？”知秋淒然道：“她身材夙來較弱卻冒著風雨等了一夜，豈能有好？薑王一早便派了太醫看過，說她得了風寒，並且心機鬱結，致負氣血不暢。自從她進宮後就冇人見她笑過，先王薨後就更加鬱鬱寡歡。”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秦柔點頭苦笑道：“若非是隋先生的安眠香，他豈會一整夜留在這裡？”

知秋不耐煩隧道：“公子何必這麼客氣，但說無妨。”

秦柔笑道：“雖是千難萬難，但我信賴你和相思女人畢竟都會如願的。到了翼國，我也會竭儘儘力幫你的。”

秦柔望著他道：“不去爭奪又怎生曉得有緣無緣？”

項重華手按在桌子上支起家體，搖搖擺晃地尋覓紗布和藥膏包紮崩裂的傷口，一條白布纏了又解，解了又纏，倒是把塗上的藥膏全蹭了下來。他猛一聲爆喝，拳頭重重砸落，桌角回聲而飛，斷裂的金飾斑紋把手背上劃出深深的口兒，鮮血涔涔排泄。

秦非不知甚麼時候已立在門邊，皺著眉頭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再次癱坐到地上才冷靜走疇昔，撿起被他扔了一地的白布藥膏，為他細細包紮胸口和手掌，道：“薑王此次生辰，各國均是派來普通使臣賀壽。陳國和薑國一衣帶水，勢均力敵，陳國卻唯獨派了職位尊崇的太子來，可見陳國已經對他國欲與薑國締盟的事情有所耳聞。陳國國力不強，卻占有著幾個關鍵的關隘，一旦淪亡，最發急的隻怕是祁國。祁國如果粉碎我們與薑國的盟約，並幫忙陳國把握了薑國，雍國王族必然大怒。這對你來講，是大大的倒黴。”

項重華隨口“嗯”了一句。

知秋嚇得花容失容，幾近叫出聲來。

秦柔決然道：“不會的。她必然在等著你想著你。刻骨的終歸是忘不了的。就像……”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道：“就像他和息夫人……”隋瑾已經移開視野，望向窗外的花枝飛鳥。

秦非曉得她的脾氣也不再多言，隻是歎了口氣，向隋瑾深深一拜道：“大恩不言謝，今後隋先生有何需求秦某的，秦某自當不餘遺力，死而後已。我這妹子心眼兒死，卻再仁慈不過。勞煩先生照顧。秦某就此彆過。”語畢向隋瑾一拱手，出了房門。

項重華猛一昂首道：“你這話是甚麼意義？甚麼叫做我去逗笑了息雅？”

項重華失魂落魄地走回行館，差點與秦非撞個滿懷。

秦非向他一揖到底，稱謝不迭。

秦柔大睜著的雙眼，望動手裡的湯藥，看到的倒是拂曉時分衝出房間的那一襲紅影。隋瑾正在躬身撲滅一支藥香。

隋瑾淡淡一笑道：“你真是個好女人。或許哪一天，他會驀地感覺你纔是阿誰真正想要相守的人。偶然我也在想，人一向在苦苦尋求的能夠隻是一種慾念，真正想要的卻常常是司空見慣的廝守。或許，相思此時也正幸運地依偎在另一個令她更加放心的港灣裡。隻要我空守一份相思和妄圖。”

項重華道：“多謝。”語畢蹲下身子，提起左掌狠狠拍向昨日已經被莫離刺中的傷口。

項重華點穴止了血，就勢往地上一坐，道：“鄙人昨夜劍鬥時胸口受了劍傷，因未及時用藥而傷情惡化，所幸並無大礙。隻是昨夜昏倒了一晚，不能出行。華深感歉意，亦多謝夫人掛記。”一雙虎目定定地看著知秋，眼裡儘是祈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