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見我又使起了小性子,乾脆回了房,不再理我。
隻是三年前的阿誰傍晚,半夜夢迴時常常被驚醒......
他的母妃葬在無字崖的不遠處,無字崖又稱斷腸崖。
我失神了。
當時的我幼年癡狂,一門心秘密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不是說枕邊人耳旁風麼?他發憤做個明君,我下心要他變得昏庸!哪怕被朝臣罵成禍水!在所不吝!
我卻隻是笑著不語。
我再也不敢賭,拿我的心來賭。
我隻好帶著丫環小瑩單獨前去寺廟乞巧。
隻是我記得他與我的統統,卻不記得一句古話:自古帝王多薄情。
今兒個是乞巧節,凡是妙齡的未出閣的女子,都會到四周的寺中去乞巧,以盼求來好姻緣。早上我還扯著孃親的衣袖,像平常女子普通撒嬌:“娘,你陪我去嘛!以往都是你陪我的!”
阿誰時候,我放棄了滅門之仇,一門心機惟著的都是他的好,都是他承諾的天荒地老。他胡想的夢境裡都有我,這讓我煞是歡樂。
“蜜斯,三年了,你年年都乞巧著與那人的姻緣,為何不直接請老爺為你說上一說,如許乞巧下去,那裡守得住姻緣啊!”小瑩看著我為寺廟門口那顆乞巧相思樹掛上了相思符,終究忍不住問道。
“啊!”身邊傳來一聲輕呼:“傾兒,你總算是醒了!”
我記得我每晚陪他批奏摺,隻要我累了他便擱筆。他說:“我不在你身邊,你老是睡不平穩,我自是懂你的。”
出門時陽光光輝,柳絮紛飛,回家時煙霧環繞,火舌噴天。
常常拿出銀針,我都會想起他對我的承諾,因而心便軟了下來。
因為如果輸了,我再無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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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吵~
他或許不曉得,那句話有如魔咒,讓我捏著銀針的手抖了再抖,終究鬆了開來。
祭拜以後,他和順地牽著我的手,走到了絕壁邊。
“阿離,很多時候我都在胡想,我一向牽著你的手,就如許舉案齊眉。那該是多麼誇姣的結局?”裴默悄悄握住我的手,眉宇間伸展開來的是最讓我放心的笑。
我從未這麼恨一小我,恨到想把他從我心尖尖上剜去,可恰好剜不去。
熾熱的溫度,燒掉了我的家,燒掉了我的親人,燒掉了我的淚,卻滋長了仇恨的氣勢。
當我看到那哭花了妝的女人一臉驚詫的時候,俄然有了一種預感。
我記得下雨天他與我共傘,大半個身子卻在內裡。他說:“隻要你冇淋著,我便是放心。”
我想要展開眼,想要展開眼瞧瞧,這女人是誰。
我的目光轉向聲源處,嗓子乾澀地生疼,卻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你是?”
“叮~”是非常藐小的聲音。
果然,他為了安撫爹爹部下的忠臣,迎我入宮。
扔了那針,就代表著,我徹完整底地放下了,徹完整底地愛上了他。
我獨一能承諾你的,便隻要獨一。
我深深地把他的名字印在腦海當中,印在了骨髓當中,卻再不是以愛為名:裴默。
我想,我必須醒過來。
那一場繁華的夢,我終是記錯了,自始至終,和順的,隻是我一人。
“阿離,若真能與你共度此生,倒真不枉人生美事了。”他衝著我輕柔的笑。
慶嘉三年,他欲冊封我為妃,四妃六嬪已無虛席,因而重新策擬妃位,立我為離妃。雖是妃位,六宮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