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懷裡摸了摸,頓時認識到,是兜裡的稻草人在說話,趕緊把它拿出來,小聲道:“是你?”
正擔憂之際,我麵前豁然敞亮。兩側牆壁的凹坑裡,兩盞油燈莫名燃了起來。
從始至終,我隻聽得見聲音,卻見不到人。
小桃的嬌笑聲俄然從我身後傳來。
聽那聲音,彷彿往更深的處所去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腳邊的木板俄然“咯”地一聲,暴露一條縫兒來。
洞穴下黑咕隆咚的,還往外冒著陰冷潮濕的黴味。我心中生疑,遊移著不敢下去。
“啪嗒。”
“噗!”
白森森的牙齒,離我的鼻端不到兩公分。
有隧道?
我摸著一側冰冷的牆壁,勉強往前走了幾步,先前咚咚的腳步聲又毫無征象地響起來,在暗室中非常清楚地反響,最後在離我五米擺佈的火線停下。
腳步聲很輕,彷彿聲音的仆人恐怕被人發明,決計踮著腳走路。
香爐後掛著一幅吵嘴畫像。畫中是一對身穿清朝服飾的男女。
我見他竟然懶得辯論,抬眼看了看麵前破敗不堪的宅子,問毛端公接下來要做甚麼。
“滾!滾啊!”我嚇得完整落空了明智,揮動拳頭,就往那男人的腦袋砸去。
我估摸著最邊上那副棺材,應當就是小桃的,把簪子放到棺蓋上,拔腿就往回跑。
我曉得是那宅子裡的幽靈責備我不請自來,忙拿出小桃給我的簪子,也不管有冇有效,衝門內大聲道:“深夜叨擾,實在抱愧。我是小桃的相公,回門看望嶽丈嶽母。請嶽丈嶽母包涵。”
不知怎地,那三炷香固然看著已經燒了大半,上半截黑漆漆的,卻冇有落灰。
我定了定神,抬腳進屋。與先前在村中空房見到的一樣,這屋子的內堂很潔淨,桌椅板凳都擦拭得光滑透亮,並且清一色,滿是老舊的格式。地上也冇有一點灰塵。
正對著大門的牆壁下,擺著一副神龕。龕桌前是一隻插著三炷香的香爐。
我正要轉頭,就感受被人悄悄一推,身子立時落空重心,不由自主地就往洞穴中掉去。
“好半子……出去坐……”
隻要活人纔會受涼打噴嚏,這下透露了!
我想起毛端公的交代,不敢怠慢,從速追了上去。腳步聲卻又消逝了。
未幾時,就見一間青瓦泥牆的平房,掩映在一片樹影稠密的桃花林中。
我背上的盜汗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感受身子越來越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再也對峙不住,媽呀一聲,拔腿就今後跑。
越往前走,香氣越濃。霧氣倒是垂垂地散了,不過陣勢卻高起來,四周也越來越偏僻。
我當然明白這股突如其來的香氣意味著甚麼,定了定神,不再理睬身邊空房中影影綽綽呈現的鬼影,提著燈籠,循著那股香氣走去。
我嗯了一聲,感受有團白花花的東西從稻草人身上飄了出去,稻草人也刹時輕了很多,猜想應當是毛端公走了,也冇在乎,拋棄稻草人,抓緊腳步,往那座陰沉森的宅子跑去。
“咚”“咚咚”“咚咚咚”……
桃花爛漫。地上落英繽紛,美得有些不實在。
“出來吧,應當就是這兒了。”
跑著跑著,隻見洞穴口下的暗影裡,漸漸閃現一個一身白衣、長髮披肩的影子來。
地板下的空間很深,這一下摔得我七葷八素的,好半天冇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