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兩眼通紅,印堂上罩著一股淡淡的黑煙,咬著牙,滿臉暴戾,已經完整瘋了。
陳靈禕蹙眉道:“邢師兄,這麼做,倒顯得咱子午門吝嗇了。”
邢煉覺得他死了,捏著拳頭要上前問罪,被陳靈禕拉住。
“甚麼人?”我和回絕同時道。
小侯手上頓時有力,匕首“哐當”一下,掉在地上。
我明白師父的意義,關了機,問邢煉:“師父讓您給這位兄弟塗桃漿,您可做了?”
我嗯了一聲,反問師父:“師父,您先前算好那小子發作的時候,讓我趕去療毒,是想做給他們看吧?不過師父,您這也太冒險了,萬一那小子真傷了人或者直接死了——”
小侯瞥見是我,臉上殺氣更盛,咧嘴怪叫,舉著匕首向我撲來。
見邢煉麵露難色,我點頭道:“師父既然讓我來賠罪。這個忙,我天然是要幫的。”
我不曉得他搞啥花樣,照做了。
我猜應當是陳靈禕,內心一暖,也更有了信心。
我也搖了點頭,用心歎道:“邢堂主也算裡手熟行了,如何這麼胡塗?桃木辟邪,這桃漿又是桃木身上的精華。桃漿塗身,有甚麼用,莫非您還不清楚?”
師父和回絕都冇睡。見我進店,師父麵無神采隧道:“治完了?”
邢煉神采丟臉,傲慢地搖了點頭。
隔了一會兒,師父又道:“邢堂主,我行動不便,讓小徒一陽代為賠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既是賠罪,這份禮,還望您笑納。”
一名與師父年紀相稱的中年男人推開其彆人,與陳靈禕並肩站在一塊,濃眉緊皺,死死地盯著我,喝問道:“就是你傷了小侯?”
我搖點頭:“不好說。師父先前讓我點了這位侯兄弟身上幾處大穴,看似經驗他,實在是將他體內侵入的戾氣逼出來。本來嘛,您如果聽師父的勸,儘早給他塗桃漿,這戾氣估計也就化了。現在誤了時候,隻怕冇那麼好辦了。你們要信得過我,就讓我嚐嚐。”
我一身輕鬆,從子午門回了店裡。
邢煉稍稍躊躇,咬牙伸掌道:“請。”
那些魁偉堂的弟子聽令,都拿著戒尺普通的木條,將我團團圍住。
現在看來,師父倒有些想當然了。
我打斷道:“隻是您咽不下這口氣,感覺以您的身份,憑啥要聽彆人教唆,對不對?”
邢煉眼裡閃過一絲陰戾,悶聲道:“這類怪物,跟他客氣甚麼?你忘了他如何對你了?”
白日跟著小侯的一名魁偉堂弟子看了我一眼,惶恐失措隧道:“堂……堂主,不好了!侯師兄瘋了,見人就砍,攔都攔不住。雲師兄和周師兄都傷了!”
電話裡撕拉撕拉,響起一片雜音,跟著就聽師父的聲音道:“完事冇?完事從速返來。小絕棋藝不精,玩著冇勁。我等你返來下完棋再睡。”
可奇特的是,他印堂上的戾氣卻始終不消。
如此又忙活兒大半個小時,累得我渾身是汗,小侯印堂上那團黑煙,終究漸漸消逝。
我苦笑道:“那你得問你的寶貝門徒。我又不是神仙,我哪曉得?”
《越人針法》記錄,人身上,除了已經肯定的720處穴位外,另有一些不定穴。這些穴位隨病而定,鍼灸上所謂以痛為腧,即官方俗稱的“有病便是穴”,也稱阿是穴。
“開擴音。”回絕在電話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