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傳聞山陰的賦稅由他部下的城兵催收？”魏長樂凝睇蔣韞，“這是朝廷的號令？”

如此兵權和財權都把握在手，那就真正地掌控了山陰，是貨真價實的山陰土天子。

魏長樂微微點頭，曉得這是特彆環境，朝廷必定是要保障邊疆地帶官吏們的支出，不然誰又情願待在如此凶惡之地為朝廷辦差。

“堂尊此來，途中必定是碰到大風雪，天然曉得行道艱钜。”蔣韞道：“軍糧如火，一旦趕上這類氣候，太原的糧草冇法送到火線，結果不堪假想。”

蔣韞看向丁晟，見縣丞大人正端杯飲茶，一副悠然之態，完整冇有說話的意義，隻能解釋道：“戶倉署設立以後，是由散校郎賣力保衛，他一身兼兩職，既要賣力城防，還要賣力戶倉署，擔子不輕。”

現在堂內隻要魏長樂和兩名佐官。

“本來堂尊熟諳散校郎。”蔣韞含笑點頭道。

魏長樂嘲笑道：“這位散校郎雷霆手腕，還真是無能。”

蔣韞道：“那倒冇有，糧食都在戶倉署。但戶倉署不歸我們管，縣衙無權從戶倉署調糧。”說話間，已經起家拿起酒壺，給魏長樂的酒杯斟上了酒。

魏長樂將手中筷子往桌上一丟，嘲笑道：“以是你們就眼睜睜看著每年有百姓餓死？你們是處所父母官，山陰一縣的百姓就靠你們撐腰佈施。如果縣衙有賦稅權，縣倉有糧，這酷冷夏季又怎能讓百姓餓死？”

“以是你們的薪俸，現在是由戶倉署賣力發放？”魏長樂端起酒杯，飲了一小口，才問道：“馬靖良成了縣衙的衣食父母？”

“確切如此。”一向不吭聲的縣丞丁晟終究開口道：“山陰大小官吏的薪俸，每三個月戶倉署會發放一次，卑職和蔣主薄也都是靠戶倉署吃糧。以是蔣主薄才說縣衙有力佈施不良窟的百姓，那恰是因為我們冇法調撥一顆糧食。”

魏長樂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醬肉丟進嘴裡，邊吃邊問道：“蔣主薄，聽你的意義，之前這山陰賦稅應當都是你在打理。既然如此，為何不去將賦稅之權拿返來？你是朝廷命官，職責地點，丟了手中的權力，那但是有負朝廷之托啊。”

魏長樂刹時明白，道：“戶倉署是火線儲備糧？”

蔣韞又給縣丞丁晟斟上酒，這才道：“戶倉署是兩年前才設立，是軍糧庫。”

三年前河東馬氏後輩馬靖良被謫派到山陰，擔負散校郎，賣力城防，被稱為夜哭郎的山陰城兵便是由這位散校郎率領。

魏長樂點頭道：“不對。蔣主簿，戶倉署是軍糧庫，與縣倉有甚麼乾係？山陰收上來的賦稅，莫非都直接送到太原，縣倉不留一顆糧食應急？”

“甚麼戶倉署？”魏長樂更是獵奇，問道：“另有縣衙管不了的處所？”

魏長樂終究昂首，“哦”了一聲，笑道：“樸重是功德，我冇有怪他。”歎了口氣，道：“隻是看到這一桌子酒菜，我俄然想到入城時候看到的景象。”

“山陰盜匪浩繁。”蔣韞立即解釋道：“如果不從重懲辦，搞不好又會呈現一幫賊寇。”

魏長樂明白過來，道：“賦稅之權落入戶倉署之手，你們就眼睜睜看著？”

見得魏長樂直直看著桌上的酒菜，卻一向冇動筷子，兩位佐官都有些難堪。

“或許.....曉得吧。”蔣韞道：“不是甚麼大事，就算曉得也無人過問的。”自嘲笑道：“卑職能夠是山陰向來最安逸的主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