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刺史宴請來賓,席間吹打起舞,有一名高門後輩看上了那名歌伎,藉著酒意,當場向刺史索要。”甘修儒淡淡一笑,道:“戔戔一名歌伎,刺史當然不會在乎,便當作禮品送給那官宦後輩。”
“我們拿不出賦稅,朝廷要懲辦我們,軍方要懲罰我們,百姓也會罵我們,乃至搞不好連人頭也保不住。”甘修儒道:“山林被占了,我們隻能靠名下的田產,如果未幾收些糧食,又能如何辦?我們也不想百姓食不充饑,更不想他們嘯聚山林,但.......這由不得我們。”
魏長樂“哦”了一聲,問道:“這又如何講?”
“現在為何不可了?”
甘修儒含笑點頭道:“明白,就遵循大人的意義辦。”
他也冇籌算讓這些人真的履約。
魏長樂道:“群山浩繁,都被山匪占了?”
“刺史府的一名歌伎。”甘修儒解釋道:“孟無忌才情出眾,在刺史府固然隻是個書辦,但確切很得刺史的正視,不出不測的話,熬上一些年初,還是大有出息。”
魏長樂回過甚,卻見是甘修儒快步過來。
“但你們這些士紳豪族具有大片地步,買賣不可,這收成莫非也不可?”
“當年和北邊的貿易昌隆,來往的商隊絡繹不斷,在城中隨便做甚麼買賣,都能買賣昌隆。”甘修儒點頭歎道:“現在是甚麼模樣,大人實在也能看得出來。那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鄙人如果當時說破,大人這一招就會立即失利。”甘修儒淺笑道:“大人故意濟民,鄙人也不過是幫手一下,幫大人達成籌糧心願。”
“百姓罵我們貪婪成性,火線將士說我們鄙吝非常。”甘修儒嘴角帶笑,倒是一臉無法:“朝廷要我們繳稅,火線要我們捐款,山陰有了災情,官府也會第一個想到我們。大人,並非鄙人在抱怨甚麼,鄙人隻想說,我們實在並冇有想的那麼富有。”
魏長樂驚奇道:“你的意義是說,山陰那些山林屬於你們?”
“一千石糧食如數送到衙門以後,文書立即償還。”魏長樂很乾脆道:“臨時還不能交給你。”
魏長樂摸著下巴道:“那甘員外可曉得山匪為何越來越多?”
“剿過幾次。”甘修儒輕聲道:“兵馬出動,花消更大。每次剿匪,我們都要捐出一大筆銀子。但盜匪越剿越多,我們也承擔不起出兵費了。”
“甘員外是有話對本官說?”
魏長樂更是獵奇:“那又生瞭如何的禍事?”
魏長樂見甘修儒神采暖和,又見他已經上前拉開了車廂的側門,躊躇一下,才向兩名佐官道:“你們先歸去!”
甘修儒卻俄然笑起來,道:“大人可曉得這些年山陰的士紳交納了多少賦稅?我大梁固然與塔靼媾和,卻不代表塔靼人就此誠懇了。他們的馬隊每年都會在邊疆一帶肇事,一旦有軍情,遭殃的首當其衝就是我們這些人。”
魏長樂終究道:“馬靖良坐鎮山陰,手握兵權,就冇想過剿匪?”
“每次打退塔靼人,火線必有人來山陰。”甘修儒苦笑道:“意義也很簡樸,將士們在火線賣力,那是為了庇護我們,以是打勝了,總要犒勞將士們。我們這些士紳大族就必須捐糧捐款,捐的少了那就是不體恤火線將士......!”
魏長樂微一沉吟,終是問道:“馬靖良剿匪,還要你們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