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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閃身出來了。
一個月後他傷已好得差未幾了,隻是還是不太利索,傳聞靜安候因事被押送進京了,他的那些部下走的走散的散,封地亦換了新的侯爵。
果然來了一行人,在敞開的大門前勒馬立足,小小的謹姝仍蹲在那邊觀賞那叢盛放的成了精的野花,抱著膝蓋,小小的一團,看著叫人感覺心疼。
她記得很多嚕囌的東西,有些事情說得還很離譜,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的談吐,做不得真。
但當時他顧不上賞識,他正被人一起追殺,他和兄長走散了,江東當時候正在兵戈,六個郡分紅七塊地盤來,一群人打得不成開交,彷彿牲口在相互劃拉地盤,誰多占對方一個河道都能動起手來。
不過即便如此,他感覺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天恩賜了。
謹姝搖了點頭頭。
他警戒地問了句,“你另有火伴?”
那些人是真的固執,他被追得像喪家犬一樣,期間躲過幾次時候長的,生生躲了好幾年。
本想替她找家的, 隻是她實在冇甚麼影象,無異於大海撈針, 便作罷了。
當時候已經是亂世了,到處都有兵戈的,□□昭帝打下來的江山才保持了冇幾日的太常日子,便已經是四周殘破不堪了,流民四起,貧苦人家的日子不好過,街上到處是乞兒,賊寇也猖獗起來。
謹姝提及鄭鳴凰的時候,實在他倒是想起謹姝來。
乃至那一刹時的場景,回想起來竟還叫他感覺有一些誇姣。
他走的那天,謹姝跟著她,他走一步,她跟一步,他扭過甚去看她,她也看他。
謹姝眨著眼睛看他,彷彿並不能瞭解這是何意。
那些所謂的懷著大仁慈的人,又有多少是真的冷酷無情。
倒是一點也冇有變。
他去救兄長,冇有勝利,但卻殺了敵軍的前鋒,那前鋒是元帥之子,痛失愛子的元帥,下了死令要活捉他,發誓要將他剝皮抽筋,讓他受儘統統酷刑。
她的反應天然又實在,何況她還那樣小,叫人亦感覺不成能會扯謊哄人,那些人不疑有他,因著怕跟丟,搜都冇出來搜,便順著那方向追去了。
她身上帶著很多的川資,切當是一向走了,半途遇見過駝商,遇見過一些奇奇特怪她本身描述不來的人,她跟過很多人走過,用飯靠恩賜,被賣到過布料鋪子做伕役,她偷偷跑出來的。也差點兒淪落到仆從市場,她給他看身上的傷疤,背上有好多的鞭傷,被抽打出來的。
她經曆倒是蠻豐富的,聽她說該當是被家裡輦出來的,是阿誰她印象裡並不太理睬她的母親把她攆出來的,說她本不該活著,又說叫她一向走,莫逗留。
她搖了點頭,兩隻眼睛裡寫滿了茫然。
靜安侯非常依仗兄長,但兄長身陷囹圄的時候,他卻無動於衷。
他焦急曉得兄長的家眷如何措置了,兄長尚且留有一妻,兄長死的時候,他的妻該當將近出產了,這麼些年疇昔了,如若生下來,小孩約莫和謹姝一樣大了。
他看著她那小小的身子,估計他的年紀,瞧著像兩三歲,但說話辦事看起來要大一些。
約莫是真的不曉得,或者說從未聽人說過。
李偃更加警省了些,蹙著眉攥著她的領子,“到底誰來過?”
他問了句,“你多大了?”
他曾帶她去過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