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聽得暗笑,目光瞥向他身上的素衣,又不免生出幾分憐憫。
夏知章坐在席上,一身素衣,麵龐衰老,端起茶盞吹了吹,送到嘴邊又放下,悄悄歎了口氣,轉頭對身後的侍從道:“禮都帶出去了?可另有漏在車上的?”
“謝夏大人體貼,已經好了很多。”王述之心知他本意並非過來看望,便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夏公子可還在寺院中?”
夏知章話說得客氣,究竟上,他早已刺探清楚,王晏清為奴婢出身,與本身猜想的崇高身份相去十萬八千裡,不過現在他有求於人,總要找個好的由頭纔好上門,更何況他也看得出來,王述之對那奴婢青睞有加,本身將錯就錯,湊趣一番也是無益有害。
王述之下認識轉頭朝司馬嶸看了一眼,與他投過來的視野撞個正著,見他倉猝轉開視野,頓時一陣心悸,本來就冇心機挑甚麼女子,這下更是不耐煩了,隻隔著屏風往外掃了一眼,順手一指:“就阿誰,粉裙的。”
他本來就身量偏高,現在穿戴一雙高齒木屐,又往上高了多少,再搭上一身閒雲逸水的寬袖長衫,比起返來時在路上的打扮,更顯出塵脫俗、清峻嫻雅。
王述之含笑看了他一眼:“嗯,畫得如何?”
王氏讓步一步,不再爭奪戶部尚書的職位,轉而將目光投向戶部尚書郎,天子更加頭痛,這回如果再不承諾,就真的說不疇昔了,最後冇法,隻好允下來。
“夫人挑了幾名女子,正在前廳跳舞,說是讓您去瞧一瞧,看是否中意。”
王述之頓住腳步,抬眼朝他看了看,見他麵色生硬,“噗”一聲悶笑起來。
雖說重生便是老天爺給了本身極大的恩德,可常常想到身邊無人可用時,司馬嶸還是感覺遺憾,忍不住在心底一陣感喟,不知皇兄如何了,可曾將元生順利帶去封地,可曾找到那神醫,想曉得的事太多,卻故意有力。
王述之笑著再次將他扶起:“夏大人言重,秘聞本來想保舉你為戶部尚書,不過太子那邊早已有了人選,秘聞就不與他爭了,便保舉你為尚書郎如何?”
“免禮,夏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快請入坐。”王述之笑著抬手。
王夫人將那女子高低打量一遍,轉頭看著他,當真問道:“你愛好長臉的?”
司馬嶸麵色微黑:“丞相若男扮女裝,想必更是傾國傾城。”
“不必謝得這麼早,統統尚未成定命。”
司馬嶸聽得一愣。
天子鬱結於心,隻好將但願轉向北方的戰事。
夏知章此趟前來為的就是這樁事,眼下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雙目亮起,忙行了一個大禮,語無倫次地說了好一番感激之言,又極是恭敬道:“丞相對下官有知遇之恩,下官願為丞相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