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當年魏篡漢,晉又篡魏,始終名不正言不順,大晉曆代天子底子不敢將“忠”字擺在第一名,便另辟門路開端誇大“孝”字,及至現在,以孝治天下已經深切民氣,如果誰對長輩不敬,彆說遭人白眼,就是被唾沫淹死都是極有能夠的。
“參太子一本,太子不仁不孝,不宜做儲君,當另擇賢明。”王述之笑意盎然,邊說邊緊緊盯著司馬嶸。
作者有話要說:不美意義,發晚了,麼麼各位……╭(╯3╰)╮
王述之見他登車,疾走兩步招手道:“且慢且慢!下官正籌算回京,太子殿下如果不嫌棄,無妨等下官一道上路,現在內裡不承平,人多也好有個照顧。”
此時已靠近傍晚,落日逐步隱冇在山巒間,王述之挑起燈,在一片沉寂中凝神打量他的側臉,雖不想調查他,可心中卻還是忍不住猜想:或許他是為了對於太子?至於啟事……莫非因為他的家破人亡敗庾氏所賜?
庾皇後在天子麵前永久都是一副楚楚不幸的強大模樣,這麼一垂淚,天子那裡還硬得下心來責備,隻歎了口氣將她扶起來,好言好語地哄:“統統待昌兒回宮再說,事情究竟如何,總要問個清楚明白,朕是不會隨便信賴那些無稽之言的。”
太子分開後,王述之並未久留,隻與永康王話彆一番,就帶著司馬嶸分開了。
庾皇後聽得蹙眉,沉吟道:“永康王有奪位之心倒是極有能夠,隻是王氏支撐他卻有些說不通,王氏當初挑中四皇子不就是感覺四皇子好拿捏麼?如果改投永康王,豈不是自取死路?一來獲咎了郗太尉,二來,永康王可不是善茬,如果他失勢,今後恐怕會反咬王氏一口。王述之是個聰明人,又豈會做出這麼笨拙的事來?”
天子聽得臉上一陣白一陣黑,氣得頭髮暈手發顫,怒道:“竟有這類事?!”
王述之卻如一塊頑石般貼著他,任他如何推都不避開,反倒雙手繞過他的腰背將他抱住,低笑道:“嗯,有話說。”
太子是被抬進殿中的,麵色慘白,雙脣乾裂,隻閉著眼一個勁兒夢話:“父皇……母後……”
王述之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大笑,笑完一拂袖,指向中間的案幾:“對了,替我寫一份摺子。”
天子雖一時不肯定永康王究竟是真病還是假病,可傳言鬨得如此沸沸揚揚對太子非常倒黴,心中不免指責太子辦事不周,不過眼下聽他左一聲父皇、右一聲母後地輕喚,又感覺他實在是個孝敬的,畢竟不忍苛責,便命人將他送回東宮,又命太醫謹慎醫治。
這回彈劾太子,雖不見得真能將太子擊垮,但當真做起文章來,也夠他受的了。
王述之轉頭,可貴見他笑得如此暢快,又見他抬起眼,烏黑幽沉的眸子閃著細碎的波光,不免看得一陣心神搖擺。
司馬嶸差點又要笑,趕緊忍住。
庾皇後摸摸他肥胖的臉頰,肅了神采:“究竟如何回事?但是永康王未曾善待你?如何好端端變成這般模樣?”
“寫甚麼?”
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以訛傳訛,到最後永康王彷彿成了受害刻苦之人,而太子則背上了不仁不孝之名,比及太子回京之際,朝中已經把永康縣的事繪聲繪色傳了個遍。
庾皇後怕他氣壞了身子,忙按著他讓他好好安息。
王述之一個翻身,俯到他身上,含著笑低聲喚道:“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