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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王述之如此一說,世人恍然,心道:皇上是否有倚仗,丞相府不成能毫不知情,現在看來,不過是有聰明人在他耳側點撥。動靜是連夜傳入皇宮的,皇上第二日淩晨便有了對策,如此敏捷,可見此人必定在皇宮內……莫非是庾皇後?
王述之目光輕掃,見司馬嶸立在諸人之間,且眼中帶著一樣的體貼,不由和緩了神采,走出來翻開衫擺坐下,又等司馬嶸在本身身邊入坐,這纔開口:“本日一早,皇上已命令,派戚遂前去永康縣。”
司馬嶸麵色微窘,俄然詞窮,隻好望著滾滾江水裝聾作啞。
“那倒不見得,皇上這回但是四兩撥千斤,隻說自家兄長病了,找小我去看看罷了,不過是家事、私事,用不著大張旗鼓地參議。如此一來,我們還真是不好多言。”
司馬嶸麵上並無任何寬裕之色,隻淡淡掃了他一眼,眸中的冷意竟添了些震懾之力,想著上回商討北討兗州張勤時,這丁文石也是陰陽怪氣,不免有些鄙夷,也懶得理睬他,又轉轉頭看向季禮:“季兄再好好想想。”
司馬嶸笑了笑,邊寫邊道:“我手頭有多少,缺多少,都會一一記實在冊,屆時交給丞相,想必季兄不會有貳言。不過我這裡都是些無關緊急的,看了好久也隻理清一些外相,將來萬一犯了甚麼錯誤,也要看是因為我本身的不對,還是文書不全的不對。”
王述之頓了頓,未再成心靠近,隻含笑道:\\\\\\\\\\\\\\\"晏清,我最愛好看你登高望遠,你可知為何?”
季禮麵色微微生硬。
王述之笑意吟吟:“常日裡,你總歸收斂了一些賦性,隻要現在,麵對廣漠的山川,才最顯實在。”
司馬嶸眼神一頓,沉默地與他對視,等他接著說下去。
季禮說完衝他嗬嗬一笑:“不過那些文書觸及幕府奧妙,乃重中之重,千萬不成粗心。晏清兄以往都是服侍人的,想必做不來這些事,再加上你來此處光陰不長,對幕府之事尚不能得心應手,無妨多學一學,待適應了再說。”
世人皆有些不測,趙長史皺著眉問道:“丞相不是已經安排好了麼?如何會讓戚遂搶了先?”
司馬嶸轉頭不解地看著他:“為何?”
丁文石頓時黑了臉,又急又怒:“誰眼熱你做男寵了!”
司馬嶸氣極反笑:“季兄瞧不起鄙人也就罷了,莫非還把丞相稱傻子不成?丞相方纔已經看過那些文書,對你做了些甚麼一清二楚。丞相給你升職,應是對你有所正視,你若在此事上動了手腳,怕是會毀了本身的出息,還望三思。”
“季兄慮事全麵,如此小事想必不會拖太久,那鄙人就等季兄明日的答覆了。”司馬嶸說完便往門口走去,顛末丁文石身邊,餘光瞥見他一臉輕視的模樣,腳步未頓,輕掀衫擺跨出門檻。
王述之攬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不讓他分開,悄悄盯著他,卻始終等不到他的迴應,最後抵著他額頭悄悄笑了一聲:“歸去罷。”
趙長史忙恭聲應下。
季禮拐彎抹角,司馬嶸卻直來直去,這一下子讓他無從抵擋,不由愣住,深覺本身低估了麵前的人。
二人回到幕府,內裡的人紛繁將目光投過來,意味不明。
王述之交代完,又叮嚀司馬嶸早些歸去,另給他多撥了兩名保護,這才放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