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數圍住，出來搜！一個都不準分開！”略粗暴的嗓音在黑夜中分外刺耳。

丁文石冷哼一聲。

“在前麵！快抓住他們！”

司馬嶸肩上一沉，被人按住，隻好回身恭敬道：“不知官爺有何叮嚀？”

司馬嶸道：“我是來投奔親戚的，半途遭了賊，官府開具的文書全都丟了，老伯可否幫我，就說我是你的家人？不然我怕官兵將我當作流民抓起來。”

裴亮點點頭：“是。”

二人搭著話，很快就走到守兵身邊，司馬嶸微微低著頭，雖身著中衣，不過此時天氣暗淡，瞧著與短褐倒也大差不差，很輕易便過了關，剛走冇幾步，俄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急喝：“等等！前麵推板車的，停下！”

司馬嶸跟從趙長史出來，讓他點了燈在架子上遴選,本身則敏捷翻看他取出來的那些文書,有些直接丟進火盆裡燒了,有些則用牛皮紙包起來踹在胸前。

司馬嶸回身，拂開枝葉摸索著朝山下疾走，又順手摺了一根樹枝在前麵擺佈敲打，幸虧他穿戴靴，倒不怕碰到蟲蟻蛇鼠，耳入耳到前麵傳來兵刃交代聲，對這忠苦衷主的裴亮倒是添了幾分尊敬。

幕府內已經亂成一鍋粥，一部分人衝到最前麵，終究發明通往山頂的密道，倉猝追了出去，冇多久就發明羊腸小道上有人方纔走過的萍蹤，頓時奮發：“就在前麵！追上去！”

“另有麼？”司馬嶸抬眼看他，又規覆成常日裡那副清冷的模樣。

司馬嶸走到山頂時已累得喘不過氣來，卻顧不得安息，倉猝找到王述之曾帶他去過的那座小涼亭，指著底下一個角落：“快將此處挖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把丞相牽出來遛遛~o(*￣￣*)o

山的這一麵對江，越往下越不好走，司馬嶸雖行得磕磕絆絆，倒也有驚無險，下到山腳又繞了很多路，趕到城門口時早已累得汗流浹背，麵色也極其慘白。

司馬嶸隻朝他看了一眼，並未吭聲。

一名中年將領走了過來，朝司馬嶸深深看了一眼，在那保衛肩上拍了拍：“張老伯每日都進城，我認得，放人吧。”

火盆中轟一聲騰起熱浪，在司馬嶸沉寂的眸子裡映出明滅的火苗，也將他的心尖烤得發燙。

那守兵嘲笑，拿刀往他腿上拍了拍：“農家兒郎會穿這麼好的靴？”說著便要對他搜身。

趙長史回身朝他忽明忽暗的側臉看了一眼，莫名感覺他身上有股決計袒護的氣勢，“男寵”二字放在他身上顯得分外分歧，就比如峻拔的鬆樹上驀地開出一朵嬌花，高聳又難以瞭解。

丁文石麵色一變，眼中難掩仇恨。

司馬嶸點點頭，敏捷分開，對老伯道了謝，錯開人群往南走，最後在陸子修的府邸門口停下。

“你這是信不過我？”將領衝他瞪眼，揮了揮手。

那人打著哈欠，本有些不耐煩，可一昂首看到他竟是上此被綁返來的人，頓時一個激靈醒了，說了聲“稍等”便急倉促跑出來，很快又跑返來，抬手道：“大人有請，你隨我出去罷。”

司馬嶸敏捷掃視四周，正籌辦拔腿逃路，忽聽中間傳來一道略耳熟的聲音：“慢！”

“這……”那守兵指指司馬嶸腳上的銀靴，“此人瞧著不像是……”

司馬嶸沉了沉眼，疾步走到門口，藉著稍高的陣勢往前院看，見有多量人馬湧了出去，而幕府的保護也從各個角落衝出，與他們對峙，兩邊在人數上竟是不分伯仲，想不到幕府暗中藏了很多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