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嶸攔住他斟茶的手:“孃舅坐,我說完便走。”
“不悔怨。”王述之回身將他摟緊,鼻尖沿著他頸部的線條悄悄摩挲,“不管你是何種身份,曉得你內心有我,我就不悔怨。”
王述之倒是比昔日更加繁忙起來,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去幕府,不時存眷著北方的動靜。
天子帶領群臣在城樓上送行,王述之悄悄站在高處舉目遠眺,麵上波瀾不驚,一顆心卻跟著雄師越走越遠。
裴亮猛咳兩下,忙規複平靜,點點頭:“裴某必然傳達各位的情意。”
王豫腳步一頓,微微眯起雙眼,幾日前見到司馬嶸時內心的驚奇不定再次浮起,恨不得將麵前的人裡外翻個個兒細心檢察。
內裡緊貼靴壁綁著一把匕首,乃臨行前一晚王述之所贈。
王述之風俗了每日登頂北望,下了山便直接回府,剛用過晚膳便見裴亮大步而來,眼看他呈上一件件大小不等的禮,目瞪口呆。
現在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大臣,王豫心中再多迷惑也隻能擺低姿勢,隻好衝他抱拳施禮:“見過太子殿下!”
還冇來得及憂心忡忡,犯打盹的太子殿下又很快規複了精力,此時已是出征期近。
“秦國之前能同一北方各族且不竭強大,是因為苻光重用漢人李定李定一死,秦國又再次墮入內鬨,這是為何?申明苻光並不真正具有雄才大略,缺了李定的幫手,他空有野心,卻壓抑不住其他部族的胡人。”
雄師渡江北上,都城顫動了一段光陰便垂垂規複昔日的熱烈繁華。
謝卓無法地笑了笑:“孃舅明白,殿下放心。”
待天子擺架回宮,王述之當即回到丞相府,牽出馬來直出城門,一起衝到幕府,上馬後甩開韁繩,直接登至山頂。
再次踏足丞相府,司馬嶸被王述之帶到本來居住的院落,竟有些恍忽之感,推開門走進屋內,見內裡安排器具一如拜彆之時,眼眶微微有些發脹,下認識朝王述之看了一眼。
謝卓沉默半晌,歎道:“非漲彆人誌氣滅本身威風,秦軍的確為虎狼之師,更何況我們又兵力不敷,主動打擊恐非上策。”
謝卓了悟,點了點頭:“還請殿下明示。”
司馬嶸記得很清楚,上一世直到他死,秦都城未曾大兵壓境。這是滿朝皆知的事,即便他身處宮牆以內,有司馬善這個包探聽,動靜也未曾滯後。
謝卓聽得精力一振,他雖有策畫,可被重用的光陰並不長,對秦國情勢雖有體味,卻體味得並不詳細,現在聽司馬嶸這麼一說,佩服的同時又不免有些迷惑:“殿下久居深宮,如何知曉得這麼清楚?”
王述之哭笑不得,麵上卻非常淡然:“晏清比來身子不適,我讓他在府中歇著了。”
王述之垂眸含笑,湊在他耳邊輕啄一口,說出來的話卻有幾分欣然:“今後,怕是再難有機遇與你在此同榻而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