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子從惡夢中驚醒，目光發直，大汗淋漓，一時已分不清謀反的究竟是毅王與王氏，還是前太子與永康王，氣喘籲籲之際，麵前一片赤紅，鼻端滿是那劍尖的血腥味。

司馬嶸神采冷酷，冇有他預猜中的欣喜，隻微微想了想，點點頭：“也好，免得給那些廢料。”

司馬嶸跨過門檻，俄然頓住腳步，彷彿這屋內有甚麼值得他沉淪，轉頭透過人群看向最內裡，清冷無神的目光落在王述之的臉上，下認識回身往回走，可剛抬起一隻腳，背後又傳來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扯歸去。

寢宮四周有重兵把手，天子被囚禁了好久，驚怒又無法，夜裡睡得極不平穩，恍忽間夢到前太子司馬昌與永康王謀逆的場景，可一抬眼卻瞥見內裡燃起熊熊烈火。

天子如遭雷擊，一抬眼，驀地見到一身白衣的司馬嶸飄飄然立在榻前，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晏清，我等了你這麼久……”王述之哽嚥著，眼底赤紅一片，心口絞痛難當，忍不住親吻他冰冷的唇，隻感覺唇上傳來的涼意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刺在心尖上。

毅王上前兩步,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正要開口說將他送去東宮請太醫看看，不料卻被王述之搶了先。

王重之提著劍緩緩走出去，麵上暴露誌在必得的笑容。

連下了兩場雪，入夜後更加酷寒，丞相府的大夫們對司馬嶸無計可施，連聲嗟歎。

天子目睹著那把滴血的劍劈麵而來，一刹時寒氣從腳底直直往上竄，眼看著劍尖上鮮紅的血跡，身子如同被困住，轉動不得。

司馬嶸一臉茫然，收回視野回身，一起出了丞相府又出烏衣巷，直往宮門而去。

太子回到都城的動靜敏捷傳開，一口咬定太子已死於非命的毅王臉上無光，想到宮中被節製的天子與太後，更是進退兩難。

“父皇……”一道熟諳的聲音悠悠傳入耳中。

“咦？另有個病秧子？這是誰？噢……莫非這就是……”

越靠近寢宮，胸口的痛感更加激烈，模糊似有恨意伸展開來，腦中轟然閃現漫天大火，神態驀地一清，終究想起本身是誰。

殿中服侍的人早就不知所蹤，天子看著榻上之人吃力地爬起來，心中複興迷惑：嶸兒的腿不是好了嗎？

“噓……”

“晏清！你可彆嚇我！”王述之顫動手再次去探他鼻息，一顆心緩緩下沉，驀地感遭到有微小的氣味拂過，手指一顫，倉猝跳下榻。

天子趁他回身之際，敏捷從榻上爬起來，想要悄聲逃離。

天子一愣。

“說這麼多廢話，不過是想讓你做個明白鬼。”王重之說完笑意一斂，頓時煞氣橫生。

天子怒極反笑：“朕死了對他有何好處！誰不知他與你王氏反麵？”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天子來不及再想，慌鎮靜張地擺佈閃躲，後背撞上艱钜下榻的司馬嶸。

一盞盞燈敏捷亮起，丞相府刹時墮入慌亂，大夫們衣裳都來不及好好穿，踩著亂七八糟的腳步紛繁趕過來。

王述之早就瞄好了，眼疾手快地竄疇昔將他扶住，恭敬道：“殿下把穩！”說著公開裡朝他使了個眼色。

劍尖上的血刹時在麵前放大，天旋地轉。

王述之感受他手上有力，逐步沉著下來，高低打量他：“可有那裡不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