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抬手扶額:“頭疼。”
“那王遲在陸府的言行舉止如何?”
前麵的大臣們一個個都命自家車伕駕著馬車搶先恐後追過來,有些是趕著過來問候的,有些是趕著過來瞧熱烈看笑話的,司馬嶸轉頭一看,呼啦啦一大片,文臣竟也能湧動出疆場殺敵的氣勢。
王述之端倪伸展,與世人拱手道彆,悠哉悠哉地走到司馬嶸身側,拿笏板在他腦袋上敲了敲:“低著頭做甚麼?見不得人還是如何的?”
司馬嶸安閒一笑:“丞相儘管往人多之處走,顏麵掃地的究竟會是何人,過兩日便可見分曉。”
“王遲受陸二公子照拂,最多也就是受些言語之欺,不過在入京前一日卻遭幾名家奴毒打,陸二公子一怒之下將那幾人都杖斃了,此事倒是失實。”
大人們神采漲得比如豬肝,逃也似的奔回本身的府邸,第二日再無人敢乘車去上朝,可到了宮門口一看,王述之翻開簾子蕭灑萬千地從他家馬車高低來,不由目瞪口呆。
王述之將他叫進書房內,屏退了旁人,拂袖坐下,獵奇問道:“查得如何了?”
王述之擺擺手,眼中笑意更濃:“陸子修那溫吞水的性子竟也會發怒,我倒有些等候此次新亭文會了。”
第三日,大臣們紛繁效仿王述之,上朝乘車,下朝走路,可即便如此仍然是累得慌,回到府中點頭頓足:“太子殿下砍丞相的馬車何為,殃及池魚啊,哎呦……”
王述之微挑眉梢,心中頓時瞭然,笑應道:“無妨,馬車留一輛急用便可,現在戰亂未息,朝廷需求用銀兩的處所多,我身為百官之首,天然當省則省。”
“是呀是呀,丞相靠著兩條腿高低朝,他們卻舒舒暢服坐在馬車內,嘖嘖……”
風騷蕭灑的王丞相竟狼狽地滾上馬車,此事非同小可。
王述之聽得風趣,側頭朝司馬嶸打量一眼,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本來你長得好竟是我的功績?我如何不記得我何時生過你這般大的兒子?”
“回丞相,王遲八歲入陸府為奴,至今共有九年,頭一年在府中做一些簡樸粗活,以後八年一向跟從在陸府二公子身邊服侍,算是伴讀,也算是仆人。”
“嗯?”王述之頓住腳步,轉頭看他,眼中暴露幾分笑意,“拍馬屁都拍得不著調。”
王述之帶著司馬嶸從冷巷的另一頭繞出來,低頭欲撣衣袖,這才重視到身上的衣裳已經乾清乾淨,不由轉頭朝司馬嶸看了一眼,見他正皺著眉頭揉肩,便停下腳步:“如何?摔疼了?”
司馬嶸:“……”
司馬嶸隨便一瞟便能看到百姓們熱切的目光,又道:“丞相說得在理,隻是冇了馬車,小人兩隻手怕是要忙不過來了。”
裴亮接著道:“王遲暈過一次,再次醒來便如同換了小我,那幾名家奴在被杖斃之前曾偷偷說他鬼上身,這是陸府下人之間的傳言,不知是真是假。”
“頭疼……頭疼啊……”王述之一臉無法地搖點頭,回身閒庭信步地朝前麪人聲喧鬨的大街走去。
“嗯?”王述之斂起唇邊含笑,放下快意朝他看過來,“你可查清楚了?”
“恰是被那些大臣見到才頭疼啊!這動靜若傳到皇上耳中,指不定要如何嘲笑,那我早朝時豈不是顏麵掃地?”
“部屬不敢妄言,不過彆的查出一件事,聽起來有些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