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言重,既是曲解,而後便放下罷,我們明日便解纜。”
王述之定定地看著他,指尖鬆了力道,卻不捨得分開,沉淪地在他鬢角摩挲,牽起唇角笑了笑:“方纔但是將你逼得太緊了?”
夏永思明白過來,雖心中不甘,卻也不肯與本身的性命過不去,忙恭聲道:“草民曲解了丞相,罪不成恕,草民願受獎懲!”
“……不是。”
夏永思看著人領命而去,不冷不熱道:“叔父隻需湊趣丞相便是,管那麼多做甚麼?”
王述之目光舒展在他臉上,手指不經意碰到他耳背,觸手微燙,彷彿一下子燙到本身內心,不由呼吸一緊,目光刹時變得暗沉,看了他半晌,忍不住俯身,在他耳背輕啄了一口。
王述之見他麵色和緩過來,心絃微鬆,無法地輕歎一聲,“倒是我豪情用事了,那此事便依你之意。”
“既是曲解一場,那此事便好說了。”王述之擺擺手,笑道,“晏清受了傷,幸虧性命無虞,不過終是遭罪啊!夏公子極刑可免,卻也需略受懲戒纔是。”
“……”司馬嶸頓感有力,“從未聽聞有如此報恩的,如果其彆人也對丞相有恩,丞相許得過來麼?”
司馬嶸怔愣地看著他,心中翻滾,初見時阿誰蕭灑不羈的風騷名流,此時卻放低姿勢看著本身,彷彿變得有些陌生,陌生之餘,又將本身心口牽涉得微微疼痛。
夏知章聽得愣住,本來覺得極刑可免活罪難逃,冇想到竟隻是思過三個月,怔怔半晌,再次攜夏永思伏地叩首,連聲伸謝。
王述之手指微緊,拇指在他臉頰上按出一道淺印:“晏清,如何不說話了?”
“……”司馬嶸恨不得將本身悶死在錦被中,沉默半晌,含混道,“部屬隻是隨口一問,並無它意。”
這叔侄二人分開後,王述之心中亦是不痛快,走回閣房連連點頭:“夏知章倒是個實心眼的,那夏永思可不見得,不將他殺了,總感覺不甘心呐!”
王述之沉吟道:“夏大人親身將侄兒送來,討情乃人之常情,倒算不得秉公,夏公子主動交代,敢作敢當亦叫秘聞佩服,你們叔侄二人皆是頂天登時之人,若能將心術擺正,不失為國之棟梁,此事並非冇有轉圜的餘地。”
“丞……”司馬嶸驚得差點從榻上彈起來,隨即眉頭緊蹙,閉上眼重重嘶了一口氣。
“那你……為何要替我擋刀?”王述之見他張嘴,忽地內心一緊,倉猝攔在他前麵彌補道,“除了你所謂的知遇之恩,可另有一丁點彆的啟事?”
“自……天然不是。”夏知章暗擦盜汗,“既如此,那下官不擾丞相清淨了。”
夏知章轉目朝閣房看疇昔,遊移道:“不知晏清公子傷勢如何了?如果晏清公子不嫌棄,無妨到舍間療養,下官定會找來名醫替他診治,安排人悉心照顧,下官心中慚愧難當,如果不儘一份微薄之力,怕是寢食難安。”
王述之低低笑了一聲,將他被角掖緊:“你先歇著,我很快返來。”說著便起家,斂了笑意,踱步而出。
“天然。”司馬嶸讓他直直盯著,見他規複熟諳的笑意,心口猛地一跳,忙撇開目光。
慚愧二字,他上輩子從未有過,在他眼裡,隻要活下去纔是重中之重,哪怕扳不倒庾皇後,隻要他還在皇宮裡喘氣,就能讓那毒婦寢食難安,即便本身甚麼都爭不到,日日撐著,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