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俗。”司馬嶸點了點頭,在案幾旁跪坐下來,抬手給他斟茶,“陸公子請坐。”
“等等。”王述之將他拉住,笑道,“你但是在想,為何無風無雨,我還是住在你那邊?”
司馬嶸垂眼朝他拱手施禮:“小人王遲見過陸公子。”
“嗯。”天子對勁點頭,不等王述之開口,揚聲道,“既如此,宣旨罷。”
司馬嶸再次感覺牙痛,不過麵上卻非常淡然,微微一笑:“多謝,我這就去。”
陸子修抬袖拱手,行了一禮,舉止姿勢已規複翩翩儒雅之風,淺笑應道:“鄙人是來向丞相告彆的。”
“那方纔……”司馬嶸頓了頓,“本來丞相一向都是打趣之言。”
司馬嶸出聲打斷他的話:“不知北伐一事如何了,皇上可曾下旨?”
陸子修見他不吭聲,眸色又暗淡幾分:“我本日來,是向你告彆的,待我歸去交代一番,年後便進京述職。統統安設好後,你便返來罷,去我那邊住。”
司馬嶸咬著牙看他。
司馬嶸恭聲道:“丞相去上早朝了,陸公子怕是要久等。”
陸子修略含苦澀的笑容一頓,看著二人交握的手,又驚又喜:“元生……你竟未躲開?”
王述之越聽眼皮越是跳得短長,忙恭敬道:“為陛下分憂實乃臣分內之事。”
司馬嶸抬眼看他:“陸公子本日當真說要將部屬討歸去?”
“既然如此,我去與丞相說。”
司馬嶸頓了頓,低聲道:“多謝二公子,小人在丞相府住得風俗的。”
司馬嶸好笑地點點頭,單獨往前廳走,快到門口時停下腳步,硬生生在安閒的麵孔上擠出一絲拘束來,感覺差未幾了才抬腳出來。
司馬嶸聞聲轉頭,心口一跳,敏捷將手抽出,倉猝起家:“丞相。”
接著便有內侍上前,殿中宣旨,先是將丞相誇得天花亂墜,接著陳述天子的禮賢惜才之心,最後道出重中之重:加封王述之為司空,以示皇恩。
“……”司馬嶸頓了頓,“二公子待我極好,隻是丞相有命,小人需留在此處,若要分開,需丞相點頭纔是。”
天子話冇說完就生生卡住,傻了眼。
王述之大為頭痛,司空乃八公之一,職位極高,加封司空對他這麼一個剛失勢的權臣而言,實在不算美事,可眼下聖旨都下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去接。
司馬嶸忽地生出幾分慚愧,仍舊硬著頭皮道:“丞相待小人很好,小人並未有寄人籬下的委曲。”
“這……”天子麵露難堪,“君子當一言九鼎……”
司馬嶸眨眨眼,頓了半晌,道:“怕丞相曲解部屬吝嗇。”
司馬嶸不知如何應對才合適,便乾脆沉默。
話音一落,很快就有一乾大臣出列附議。
是夜,司馬嶸躺在榻上咬牙切齒,竟很快沉甜睡去,翌日醒來時精力奕奕,本身都感覺驚奇,以後便趁著王述之上朝的工夫出了丞相府。
“……”司馬嶸頭皮發麻,應對此種困難竟感覺束手無策,隻要叫苦不迭,實在想不出元生會如何答,隻好搖點頭。
洗漱用飯後,前院有仆人來傳話,說是陸公子前來拜訪。
司馬嶸有些不測:“你冇說丞相去上早朝了麼?”
王述之一怔,大笑不止,好不輕易止住笑,又抬手在他額頭敲了敲:“記仇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