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元豐恍然大悟，正獵奇地想靠近看一眼，就見他將衣襬放了下來。

司馬嶸在丞相府住下來，常常走到哪兒都能引來府內其他下人的側目，總感覺這狀況與本身目前的身份非常不符，想起在太守府的遭受以及陸子修的另眼相待，又想起被人砸過來的橘子與香囊，心中俄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動機。

“小人會一向留在畫舫，直至丞相返來。”

王述之說完拿快意朝他胸口點了點：“衣裳脫了。”

“現在我們王氏樹大招風，跟哪家聯婚都不會順利，萬一皇上動了怒，搶先下旨賜我一名無鹽女，我擔憂半夜睜眼驚得摔下床去，還是省省吧。”

司馬嶸有些傻眼，昨晚還見他風騷俶儻氣度安閒，如何一轉眼就跟前麵綴著索債鬼似的？

畫舫上已有八名美人立在那邊等待，應是早就得了叮嚀，見到王述之過來紛繁施禮。

司馬嶸手一緊：“甚麼模樣？”

元豐鬆了口氣，隨即又嚴峻起來，趕緊點頭：“快讓我看看。”

王述之讚美地看了他一眼，就差開口誇他聰明瞭，扔了笏板便急倉促開端脫朝服，口中叮嚀道：“將常服拿過來。”

司馬嶸翻開前麵的衣襬，微微繃起心絃。

司馬嶸越想越衝動，彷彿陰沉的天涯豁然開暢，趕緊頓住腳步平複了一番情感，待麵色規複平靜才抬腳跨過門檻。

王述之將衣裳換好，又脫了鞋換上高齒木屐，大袖輕擺，再次規複山川之氣，隔著門笑應道：“伯父快彆做好夢了，此事就算我承諾也成不了。”

司馬嶸心中腹誹：陋劣！

司馬嶸看看天氣，猜想王述之快返來了，便往前麵走去，隻是這一起上心機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

“……”司馬嶸有生以來頭一回發覺本身的耐煩彷彿並不如何好，忍了忍，“多謝丞相。”

王述之側耳貼在門上聽了聽，走返來端起茶盞飲了一口便放下，執起沉香快意朝後門處點了點，低聲道：“快隨我出去。”

司馬嶸眼皮狠狠一跳，很有些無語。

王述之走到門口，隔著一層木板笑道：“伯父千萬彆曲解，您說的話天然有分量，隻是此事確切成不了，皇上賞我八名美人，恰是讓我彆急著結婚的意義，您還不明白？”

一名主子趨步上前，低聲道：“回丞相，已經到了。”

司馬嶸聽到內裡傳來大司馬王豫的聲音，心中驚奇，服從他的叮嚀將門關上，又順手將門閂撥到中間。

王豫在內裡來回踱步，沉吟道：“你說的也有事理。”

門外的王豫本就氣得不可，這下更是暴跳如雷：“我是為你好！現在你父親不在了，你便無所顧忌，伯父說的話但是冇有分量？”

“洗手。”司馬嶸簡短地回了一句，站起來回身朝他看了看，想起他一起對本身非常和睦，人又渾厚，便道，“你隨我過來。”

王述之悄悄一笑，又與他換了履鞋，回身走出船艙，在夜色中悄悄站立半晌，已然斂起一身蕭灑之氣，瑪瑙似的眸子在暗影處不見任何流光，也無半絲笑意，隻低聲開口：“人到了？”

司馬嶸昨夜睡得晚，今晨又起得早，洗臉都是摸黑的，到現在還一頭霧水，趕緊趁著擺佈無人之際往水塘邊走，蹲下去低頭朝水裡一看，怔住了。

元豐不解地跟著他，想起昨晚的事，看向他的目光透著幾分崇拜，喋喋不休道：“元生，你幾時學會弈棋的？真是太了不起了！對了，我今後該改口叫你王遲。傳聞丞相府裡連名帶姓隻用兩個字的下人可未幾，走出去身份都不一樣，連著姓喊出來，彆人一聽就曉得是在丞相身邊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