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大師,子都已駕崩。”尊盧房喪夫之痛未平,一句話出口又皺起眉來,隻得轉頭望向植於密室幾處的熒熒藍色亮光的瀾幽草。她口中所含的玄金丹便是由葉陽夫人提煉自此種藥草所煉成的辟毒藥丸。棲月大師亦正亦邪,二十年前慘遭大劫,隻得憑藉於紫綠株的浸水毒根儲存。紫綠株難尋,植一段浸水毒根更是難上加難,因他曾脫手救過尊盧阿房和葉陽夫人,阿房便將他安設於此。又因紫綠浸水毒根劇毒,雖是磐玉湖底水極深、不必擔憂毒液浮下水麵,但葉陽夫人仍然在周遭種上紫綠株的克物瀾幽草,化解些許毒液。可如果人單身近前這兩種毒物,還得口含玄金丹。因玄金丹極難煉成,葉陽夫人也隻備了數顆,到她因救先皇秦子都毒發,尊盧阿房的手中也隻剩一顆了。
太後尊盧房單獨一人,一身天青色穿著緊束打扮,一頭玄色瀑發也並無經心打理,隻簡樸將之束起些許再垂落腰間。與平常的尊盧皇後、尊盧太後的模樣比擬,姣好的麵色蕉萃不已,自先皇駕崩後,尊盧房便一向是如此。
棲月大師仿若未聞,獨自道:“纖雲與你自幼年交好,你卻一意孤行累及纖雲。當年你敢冒大不韙將秦澍送往異界,界門雖為你玄令尊盧家所守,但絕非你尊盧房可用,你違令大開界門已是錯,為將秦澍順利帶回,翻開界門十數年更是錯。因因果果,秦凜、秦澈、秦子都皆已離世,你愁的但是秦澍?”
“這些年,你三妹尊盧參可有來尋你惹事?你尊盧家天生仙骨奉天命看管界門,姐弟四人卻分紅四路兩道,實在好笑好笑。”棲月大師說著,便真的大笑了起來。他聲音本就沙啞,笑聲吃力,聽起來更是非常難受。
“無解?”尊盧阿房聽罷,雖是用手指撫弄著掌中的房日兔,可微眯的雙瞳裡,神采卻回了來。
尊盧房敬棲月為前輩,但也不肯再多受他越俎代庖的經驗。尊盧房一聽他提起尊盧參,便曉得棲月大師暗指當年尊盧參與本身拔劍相向的啟事,此事知者甚少但也讓尊盧房當年深感此事乃奇恥大辱一件,內心又感不快。
“天下穩定,澍兒如何登得帝位?”
那被囚在樹根中的人見懸在水中的尊盧房甘願借同名玉兔接他客氣話,也涓滴不肯鬆口多言家常,心中立時明白她是在省著玄金丹的服從。那人見葉陽夫人葉陽纖雲未與她同來,心中又明白幾分。他也不再多費唇舌,複又閉眼低聲悶笑,用心道:“鹹陽皇宮豪華極儘、人間天上,尊盧皇後如何想起我這磐玉湖底、幽獄毒根三寶殿?”
棲月大師略微抬起眼眸,又道:“當年你未聽我言將尊盧虛鎮在火峰之下,卻將他封在皇宮歸一殿地下,一來他躲了劫,二來你積不了德,複又種下禍害。當今他從地牢脫逃,重又網羅了那些邪派異派再肇事端,必亂大翳秦家天下。命盤已動,秦澍的知名,於我等而言,是無解。”
但尚淳苑又不但僅是戔戔園林模樣,其妙處毫不範圍於一處玩樂之所抑或是尊盧太後和葉陽夫人的一處藥田。在尚淳苑深處的一大池沼――磐玉湖旁,植有一株紫綠葉的參天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