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起的朝陽穿過福安宮的一扇扇的龐大窗欞,在各大殿、苑的金磚地上印下了窗欞上專為福安宮所用的圖樣。金色的光芒灑過清冷的雪地,在暮冬裡顯得略為暖和。
尊盧太後正斜倚在殿內的座榻上,一手盤轉著一串紅色念珠,一手側支著頭,乍一看太後一襲道袍,閉目養神、閒閒適適的模樣,極其合適太後不涉朝政、在福安宮中隱居的傳言。可她指尖盤的珠子卻隻定在了一枚之上,愈是盤轉,那枚念珠愈紅。太背工上的這一串紅色念珠,名為密宗珠,是少見的金絲菩提所製。所謂的金絲菩提,便是血菩提了。本來密宗珠就是一串紅色的金絲菩提子,經長年的法力念化手盤,愈是鮮紅,靈氣愈佳。
誰想這一大朝晨,她還未步入太後的福安宮,就在皇宮中恰好尋了一處不起眼的拐角抄近路,一回身便是結健結實撞上了。她雖是暫冇了法力,可技藝也不低,倒不怕與這些凡人碰碰撞撞。但與她劈麵的女子倒是身子朝後一歪,跌在了地上。悶悶地一聲震響砸在地上,收回了奇特的音聲。
那火麒麟要的就是亦君的火焰膽,如此甚好,直直中了下懷。火焰膽原已與亦君化為了一體,但此回遇見的是火麒麟正主的火形,不知為何竟又化為了什物。亦君按母後尊盧阿房所說的修煉之法修行了也有段光陰,曉得讓火焰膽從身上拜彆是千萬不成的。她被剜去的麟趾的複原乃是火焰膽之功,如若真是冇了火焰膽,那她秦澍的天命可難以測度了。即便是說天命難違,失了火焰膽也無妨,但也要讓她多費很多工夫。秦澍又怎會錯失火焰膽?遂亦君用了真氣冒死護住火焰膽,再由水麒麟和波摩赤火劍迎敵,這才順利躲過一劫。
福安宮的德心殿上,熏香繚環繞繞。矗立的殿門大開,殿外便是一處小花苑,即便在寒冬當中,也不乏紅梅傲雪的景色,更有幾株桃花垂垂有了活力。
公楚翎兒可有些惱了,撇撇嘴、拍拍本身的袖子,就要大步拜彆。走開兩步略覺不當,再一瞧那摔在地上的琴匣,又瞧了瞧摔在地上的女子,才趕快快步上前扶起她。那女子身著樂府琴師的衣裳,隻不過那衣裳材質暗紋顯得華貴很多,身子內裡還套著件披風,可與普通琴師分歧。
誰想火形追她們至此,亦君再被燃著之時已感覺火形又似是在抽她身上的火焰膽。既是如此,她心底也不及想太多,一不做二不休便讓火焰膽反過來與火麒麟火形相融,這才引火上身,被兜率火所引燃,刹時再度化為了一具焦屍從天上墜下。
“隻怪我趕著去見師父,不然也不會抄此近路與你碰上。本日若非我有急事,定要與你聊聊些許。”翎兒又想起心中急事,自發不能再擔擱了。她見燕盈驚奇眼神,也冇再解釋很多,又道:“燕盈女人,翎兒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大蜜斯慢行。”燕盈看著翎兒背影遠了,這纔回身拜彆。
女子疼地輕吟了一聲,這才緩過神來,她猛地從翎兒懷裡爬了起來,倉猝把落在一旁的琴匣拾起,用披風擦了又擦。
翎兒一聽太後語氣,便知師父是讓她不必擔憂亦君了,心下稍想既是北屬水,冰矜姐姐修為不低,亦能保的住亦君完整。何況亦君是師父獨一的孩子,比起本身,師父應是最為擔憂亦君的,本身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庸人自擾?即便是夢中那一刹時,氣象實在的讓翎兒哭了出聲,她這一想,也讓心底安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