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亦君回身朝冰矜笑道。她一手牽起冰矜柔嫩的玉手回身拜彆,一手劍指一揮,波摩赤火劍馬上飛向了二人身後。火色飛劍攸地冒出一道大火簾囊括,將那汙人唐碩燒了個潔淨完整。卻未再顧及,那不遠處地上突地一閃的黑珠子也一同被火簾捲入火海當中。
“末將趙銅,遵旨。” 此人便是大越偽朝的長史、大將軍趙銅。趙銅起手便拜,額首尚未觸地,又聽得秦漸說道:“朕聽聞不久前趙將軍家中有喪,趙將軍,節哀順變。”
坐在龍椅上的秦漸抬起手正想說話,卻又一陣難以便宜的咳嗽,小寺人在一旁撫著他的後背緩氣。好久,秦漸才衰弱道:“趙將軍所言極是,此役便有勞趙將軍了。”
這亂情香比起上回璧胭所中之毒,似是更加的短長。野狂屠花了很多心機改進此物,不想還未用得上幾次,人便被亦君撕碎一命嗚呼。幸而亂情香和野狂屠就此活著上消逝,再不會有人受亂情香的害了。如唐碩即便有修為在身,也抵不過那難纏情毒,終究逼毒不成,七竅流血而死,本是姣美的臉上變的猙獰萬分、死不瞑目,身下衣物還殘留著大灘大灘令人作歹的肮臟精濕。
冰矜腳步一停,看了亦君一眼,立時又邊走邊接道:“天塌下來,自有本宮給你頂著。”她嘴上如此說著,麵上神采也成了德照公主的端莊模樣,但她內心卻好生羞赧。她從未對何人說過如此的話,現下這番心上人前的包管更似內心剖明,想及兩人已是有了伉儷之實,心底不由陣陣波紋。淩厲的雙眼視野再不敢看向亦君,隻自顧自地倉促往前走了。
火勢凶悍,停在火中的那刹煙珠一看便知極其熱燙,冰矜也隻在一旁並未伸手將它收下。口中唸唸有詞,似是想施法消去火炎。不想亦君劍指一揮,赤火劍立即將那未燒完的火焰悉數扒開,亦君快步超越冰矜,徒手上前摘了那顆珠子捏在手裡,嘻嘻笑道:“唐碩這顆破珠子來源不明,聽個路人發話撿了歸去,你就不怕是遭了個倒黴?”
冰矜不該,亦君又去牽她的手絮乾脆叨的詰問。亦君瞧見了冰矜臉上緋紅,更是喋喋不休的想要與她鬨騰。冰矜又羞又惱,振臂揮手將亦君甩開:“俱五刑、梟首,自擇!”
趙銅家中所辦喪事並非他趙家,實在是他的表親薛家已然嫁出的女兒薛氏。趙銅與薛氏表兄妹二人青梅竹馬,婚事理應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無法運氣多轉,薛氏嫁與了同縣李家之報酬妻,趙銅也另娶她報酬妻。但趙銅對薛氏仍然戀戀不忘。聽聞薛氏難產而死之凶信,如同當頭一棒,數十年情義瞬息決堤。
“謝皇上。”頃刻趙銅眼圈泛紅,雙腿跪地,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兩人步行不出幾十餘丈,尚未放劍光飛起,便感覺周遭氛圍有些奇特了。山野裡一陣怒風吼怒而過,這時有一宏亮的男人聲音隨風而至,語道:“本日若以火破珠,今後必有劫數。”那男人聲音又近又遠,真人卻並未現身在冰矜和亦君麵前。
“嗬,你倒是不怕我這大倒黴,”亦君五指一合將刹煙珠收了起來,追上冰矜腳步又笑道,“你就不怕跟我這大倒黴,何時天塌下來……”
聽他此意表示,是要亦君和冰矜將那刹煙珠留在身邊。冰矜在原地稍事察看了一番,道:“許是路過的高人,早已走遠了。” 那聲音說話音色妥當、正氣實足,話語中並冇有誹謗之意,兩人也並未想要放劍追逐,隻是內心便覺了有些奇特。冰矜鬆開亦君的手,返身朝那團烈火中近身走去,刹煙珠彷彿知她前來,便當即從火中升了起。那珠子已被燒的黑裡通紅,珠中的滾滾濃煙和火星全都渾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