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道人所述,北宮烈心底更對曾為玄令門主的尊盧太後充滿了無數疑慮。雖說秦澈的太子妃北宮冰矜是北宮烈親女,北宮烈與尊盧太後亦是親家乾係本不必多慮,但與尊盧太後私交甚好的蒼霞一滅,他已窺見太背工段確係比先皇秦子都更甚,再凶險暴虐不過。大翳朝兵強馬壯糧草濟濟,雄師南討百越用的也不過是舉國一半兵力不到。連月來另有兵力逗留在漠國與九原郡的交界銀水城,難保不是已經聽聞了漠國暗裡裡的風吹草動。
“孌兒,爹孃都被尊盧房抓了!快救大哥出去!快!孌兒?孌兒!你出來!!”
他藉著牢內的暗光察看了本身的腿腳,從蒼霞逃出時穿的道鞋、道襪俱在,道袍的裾角毫無碎布,隻是非常的肮臟。他踹開道鞋,用力扯開了道襪,數月未洗的腿腳當然是臭氣撲鼻,皮膚、筋骨倒是毫髮無傷,安康的很。
說著他抬起右手,兩指凝起一股渾濁的蒼霞劍氣,朝脫去道襪的小腿霍地割了下去!劍氣不純,劍指上構成的小劍變的較鈍,每挪動一分一毫他都痛的直翻白眼。他頭上青筋滿爆,愣是強忍割肉削骨的痛苦,唇口已被咬的鮮血淋漓,豆大的汗珠從他額上不竭滴下。他神態不清到已經難以聚氣,渾濁的劍氣割到一半便消逝了去。
“狼主莫急,蒼霞山被滅,門人死傷無數,生者皆已收押,行事者幾近滴水不漏。那日剛好徐吾夫人被太後邀往鹹陽皇宮做客,隻徐吾寂岩與徐吾宣身在蒼霞。必是尊盧太後趁此機遇派人夜襲蒼霞,寂岩兄雖存亡未卜,起碼寂岩兄身為堂堂一廟門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誰想現下卻無訊息,阿力已派人守在蒼霞、鹹陽都兩處刺探動靜,如果寂岩兄被活捉,應是押往鹹陽都天牢聽候發落,照他們大翳常日裡的端方妻兒亦必須與他一起。但……實在難以捉摸太後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徐吾宣當夜幾欲飛劍逃脫,卻不知為何竟又被高人捉了返來,數日前探子來報徐吾宣要被押往的是火峰天牢。實在不明為何會將王謝樸重修為的徐吾宣押往該處天牢而不是廷尉府天牢?而徐吾孌久已未回蒼霞,數月前有人在西域見過……”
“左腿清楚是被公楚翎兒這個賤婢所傷,如何?如何無缺如初?如何涓滴冇有箭傷陳跡?”他披垂的亂髮之間透出的眼神儘是疑慮,“必是一場好夢罷了,風亟弓箭氣傷我至深,我豈能忘!我豈能忘!待我勤加修煉那道人所授秘法,不等徐吾孌來,必可破此樊籠!”他說是如此,實是早已忘了他剛剛纔是從夢中醒來,現下所見便是他復甦所見。
“瞧他感覺底子是在發夢纔有那無缺的腿呢,原是妖法入魔,害人不淺。”
“……莫要覺得尊盧房會放過漠國,宋覓與她交好多年,而現在蒼霞都已被滅門。不信?怕是狼主您還覺得北宮冰矜還是你當年的好王兒?北宮烈,好自為之罷!哈哈哈――”
站在徐吾宣牢房外畫符的鄭介抬開端,眯著眼斜了一眼她,嗬嗬哼哼地大聲諷刺道:“徐吾宣送來時就已經走火入魔的短長,你真道覺得他是裝的,實在他是真覺得本身左腿受傷了!”他鄉音較重,諷刺口氣讓他的聲音更顯得非常粗鄙。
“魏女俠,畫你的符罷!牢中瑣事未做完,你另有閒心管他?這天牢百餘妖人,時不時送幾個新囚,各個心魔入邪,你管的過來?倒不是動了凡心想嫁給人家做蒼霞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