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以龍門為山名的山脈有很多,河南、山西等地皆有之,然,論及盛名皆不及蜀中龍門山,不但是因蜀中龍門山風景娟秀,此中的九峰山向為道佛之勝地,更是以連綴數百裡的山脈自古以來便是漢夷之分界,山之東為漢,山之西為夷,早在秦漢期間,便已構成瞭如此之格式,大胤皇朝立國之初,戰力鼎盛,曾遣雄師越此山安定諸夷,重創是時方纔鼓起的羌人,迫使羌族不得不遠退高原之上,後與吐蕃各族稠濁,構成了現在的吐蕃王朝,自順平『亂』後,國力弱退,劍南盤據川中,心運營青海,遂慢慢後撤至鬆州,以鬆州為界,阻擋住了吐蕃的南下,然,兩邊時有商旅相通,走的便是龍門山中的古道,門路艱險而又難行,此次吐蕃雄師南下,便是沿著山中古道而行。
“嗯?”蕭畏抬起了頭來,看了燕雲祥一眼,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
“殿下,末將依您叮嚀,已張貼公告分散全城百姓,隻是那張縣尉卻不肯拜彆,說是有要事要麵稟殿下,末將不敢做主,請殿下明示。”燕雲祥見蕭畏對緝獲多量輜重一事不覺得意,本來的鎮靜自是淡了很多,可也不敢多問,隻是恭敬地將第二樁事道了出來。
按蕭畏原定的作戰打算,守城的目標並非是死守,而是疲敵之策,務求依城牆之上風,最大限度地耗損敵軍之有生力量,從而為己方預先埋伏在東南丘陵地區的伏兵之反擊締造無益戰機,表裡夾攻之下,破敵於城下,此打算雖好,卻有個前提前提,那便是要能守得住德陽城,不然的話,分兵兩路不過是自陷死地罷了,很明顯,德陽城現在這麼個近況並不具有死守的前提,要想仰仗此城拖住拖垮吐蕃雄師,難度實在是太高了些,蕭畏內心頭並實足的掌控。[
“敵襲!敵襲!”
蕭畏既已下了令,燕雲祥緊趕著便應對了一聲,退出了大堂,過未幾時,陪馳名年過四旬的中年男人從堂內行了出去。
“殺!”
“殿下明鑒,罪民累世居於此地,從順閏年間德陽初立起,罪民之先祖便已在此城落腳,距今已有八世矣,家世尚算充足,也不知是哪代先祖為避盜故,在家中設下一秘道,可通往城外三裡處的西溪,若能善用之,或能收奇效。”張全峨躬了下身子,暢暢而談地說道。
“罪民聽聞殿下欲坐鎮孤城,抵抗外寇,自不敢藏私,特來獻策,或許能幫得上殿下。”張全峨並未因蕭畏的冷酷而失『色』,不亢不卑地答覆道。
這支官軍馬隊小隊恰是蕭畏所帶領的王府侍衛,此來除了要摸索一下吐蕃軍的戰力以外,更首要的是蕭畏籌算誘敵趕赴德陽,此際,一見到吐蕃前鋒小隊策動了衝鋒,蕭畏自是不會逞強,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長槍一擺,一馬搶先地便迎擊了上去,燕雲祥等一眾侍衛們自是紛繁策馬緊隨厥後,霎那間,兩支範圍不大的馬隊小隊便在龍門山口處拉開了德陽之戰的序幕。
“反擊,殺光他們!”
“哦?”一聽緝獲瞭如此多的糧秣輜重,蕭畏先是一喜,可很快便安靜了下來,隻因蕭畏體味過吐蕃軍的作戰風俗——吐蕃雄師出動向來與中原分歧,其雄師主如果由各部族兵結合而成,雄師一動,全數族皆跟著動,常常是作戰雄師在前,部族老幼趕著牛羊等牲口緊隨厥後,動輒便是數以十萬計,並不依靠火線之糧秣運輸,也不會因為德陽的糧倉落到官軍手中而有斷糧之傷害,此番緝獲雖多,卻助於處理守城之要,實難以令蕭畏鎮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