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忸捏了半晌,才道:“昨晚的藥再重些,太子不免會失態。內裡另有高涼眾官吏看著,到時那麼多人左證,有的是體例讓太子有苦說不出吧?”
她將許思顏的臉再一打量,目光如有若無地從木槿臉龐掠過,低頭從懷中取出個瓷瓶,倒是油狀的傷藥。
木槿正皺眉遁藏許思顏的爪子,恨恨道:“你還是謹慎著你的麵龐吧!要才無才,要德無德,也就剩了幾分麵貌能哄哄那些奉迎賣乖的佻達女孩兒,還是保重些纔好!”
許思顏順口應下,才感覺那裡不對。
許思顏不過將那些都麗門庭略略掃過,便騎馬帶木槿等奔離朱紫們聚居的東城,徑至闤闠地點的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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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證明,在某方麵無知並不算缺點,隻要知人善任,一樣能把缺點歸納出崇高來。
“好啊,大郎也行……”
她對許思顏把沈南霜帶在身邊有些不悅,但在她看上一包鬆子、兩柄團扇、三朵絹花後,目睹沈南霜跟在後邊殺價付錢非常利落,便曉得沈南霜的用處了。
比如現在,沈南霜成了帳房先生兼搬運工……
沈南霜聞言一怔,眼圈便微微地泛紅,冷靜低頭絞著馬韁繩。
木槿仰臉笑道,“我一貫分緣好。疇前不出門,可我與父皇可合得來呢!出了宮,雍王也和我要好得很。當初我五……我蜀國父皇就說,我到處都好,如有人感覺我不好,必是他有眼無珠,山野村夫冇見地,也不必和他計算。”
許思顏不覺得意地答道,“我要的帳冊,送過來了嗎?”
倒了一點沾在手指上,她擦到許思顏的傷處。
木槿似未留意,隻向來路張望,“太子,你不籌辦讓樓大哥一起去?”
見木槿還往樓小眠地點的方向探,他的手指便捏向那細瓷般的圓臉兒,說道:“便如你,又肥又醜,也就這臉兒包子似的白白胖胖,捏起來另有幾分舒暢!”
看到許思顏唇邊似笑非笑的弧度,木槿便知這點小策畫絕對逃不過當今吳國皇太子的七竅小巧心,趕緊將話題拉返來:“阿誰綠藻是哪家的閨女?”
沈南霜天然不以為涇陽侯府會有甚麼野貓敢衝破太子近衛的防護,跑去抓破許思顏的臉。
木槿又瞧見甚麼,眼眸再次敞亮起來。
許思顏眸光清平淡淡落在她臉頰,“你感覺,我會如此無德嗎?”
這般說著,卻未曾避開她的美意。
再來那麼幾下,說不準真給毀容了。
她一拉許思顏,“太子,看那邊!”
許思顏道:“實在倒也平常,是邊關一個裨將之女,因母親早逝,養在涇陽侯府裡。”
隻是到底西涼故國,民風尚武,男人多雄渾,女子多高挑,眉眼蘊著豪氣。
大狼?
“哦,那喚甚麼?”
高涼原是昔年西涼都城,武成帝時橫掃諸國,一統中原,因高涼民風剽悍,遂將西涼一眾王公大臣殺的殺,放逐的放逐,族人後輩一概趕到吳都四周居住,以便就近監督;高涼人丁財物數年內被遷得七七八八,很快式微下去。
“還冇有,我早就跟周保護說了,一送過來立即送樓大人那邊去。”
好吧,他的太子妃從不是木頭。
看那四道血痕間的間隔,這貓隻怕得比豹子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