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那裡俄然傳出小兒歌聲，將這凝重的氛圍突破。

陵洵也不曉得說甚麼好，他很想學會寬大，說一句“死者為大”，但是他卻做不到，隻要一想到鐘離山，他就冇法對吳青放心。

清平山從將士到兵士，全都穿帶孝服入城，氛圍中滿盈著莊嚴沉重的氛圍，引得城中百姓紛繁躲入家中，隻開了窗戶縫偷偷往外看。

樊誠眼圈卻一下紅了，抽著鼻子道：“大師都恨透了我師父，說我師父通敵，要將他挫骨揚灰。還是我偷偷收斂了他的骸骨，將他埋在這裡，又哪敢讓人曉得我在祭拜他？”

“托人？托了甚麼人？在那裡買的？”

陵洵見樊誠結巴得實在是難受，便道：“祭拜死者乃平常事，你這麼嚴峻做甚麼？”

實在陵洵對吳青的感受很龐大，一方麵恨他入骨，如果冇有他，清平山不至於被一夕間攻破，鐘離山也不會為了救他而墮入包抄，走上死路。但是另一方麵，吳青也是一個不幸人，為情所困，成癡成狂。

陵洵眉頭微皺，放動手中的書，抬開端，嚴厲看著樊誠，“阿誠，你覺得將鐘離大哥與我姐姐合葬，是我的意義嗎？”

這兩項行動實施下去，漢中百姓總算緩過一口氣，感覺那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山匪兵，也不見得有多壞，最起碼人家進城以後冇有燒殺擄掠，而陵洵一張好臉更是非常占便宜，比及半個月以後從漢中城分開時，不但街上擠滿了人，還不時有人當街下跪叩首，在家裡做了吃食，用籃子裝著往陵洵跟前送，更有那豆蔻少女見了陵洵臉紅耳熱，脈脈含情一起諦視，可謂與入城時的景象構成光鮮對比。

街道上除了入城兵士的腳步聲和馬蹄聲，竟再也聽不到彆的，溫馨得彷彿死城。但是陵洵的內心卻比這街道上還要死寂，一個動機不斷地在腦中迴旋――他已是漢中之主，而這是鐘離山拿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