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洵倒是後知後覺地眨巴眨巴眼,“覆命?複甚麼命呀?”
房間內古琴聲再度響起,旋律不急不緩,冇有鐵馬金戈之聲,更冇有氣吞江山之勢,諦聽起來,彷彿隻是著墨作畫,筆觸即琴音,畫的是落花拂流水,清風穿幽篁,纏綿間透著一種與世無爭。但是在這淼淼不見前路的煙波江上,那泠泠溶溶的濁音淺律,卻有幾分六合闊遠的意境。
陵洵微微挑了下眉,決定來一把順水推舟,“是啊,空口無憑,朝廷對陣法師的態度誰都曉得,叫人如何信賴?”
兩人行至下一個路口,陵洵俄然趁長史官一個不重視,施了障眼法,三兩下騰跳,鑽進錯綜龐大的巷子裡,藉著熟諳地形的上風,來了個溜之大吉,轉眼不見蹤跡了。
“那你放開手,我本身走。”
固然說陣法師都是天生的,從孃胎裡自帶的技術,好歹也有資質高低之分,陵洵自知不是根骨清奇的天賦,又從冇得過正規指導,底子冇見過真正的陣術,本日看此景象,隻怕不是這個正宗裡手的敵手。
“是。”書童又重新恭謹起來,隔著門行了一禮,垂首退下了。
“嗯,好。”男人淡淡讚了聲。
“那裡的話,真是冇同意啊。”陵洵臉上是一萬個懵懂無辜,對著長史官深深一揖,“我還要費事師兄回稟中常侍大人,就說我此人彆無所長,隻會賣布,實在不敢負擔家國重擔。再者,世上那麼多陣法師,也不差我這一個小卒,您說是不是?既然師兄不想喝酒,那我也就不勉強了,我們他日再敘!”
陵洵連個眨眼的躊躇都冇有,一聲“師兄”已經百轉千回飄出來。
“動靜送出去了?”內裡人問,是個男人的聲音,暖戰役淡,叫人聽著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