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瞥了掛在身上的傢夥一眼，低聲道：“快些站好，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家王爺可醒著？”蕭承鈞擺手讓老頭起家。

“傷在腿上，無妨事。”樓璟登上一個巨石鑿的高台，朝著天空振翅而過的群雁，輕鬆地拉開了手中的三鈞弓。

“本想明日再帶你過來的。”蕭承鈞揮手讓侍衛、寺人都站在竹林外，隻帶著太子妃上前，緩緩叩響了大門。

樓璟重視到，蕭承鈞提起二皇子的時候，說的是“承錦”，而非“二皇弟”。

侍衛們隻得騎上馬去撿大雁，以免被上山的野獸叼了去。

“蚩尤雖死，九黎不滅，百廢待興。”蕭承鈞站在他身邊，望著高高的楓樹，楓樹之上，天高雲闊，北雁南飛。

“靜王殿下倒是與太子有些相像。”樓璟也入鄉順俗，冇有見禮便開口說話，隻是麵對著如許一個病弱的王爺，總禁不住放輕了聲音，怕驚擾了他。

張氏號召丫環倒了茶，便守禮地避到了水榭邊的樓閣裡了。

蕭承鈞歎了口氣，“罷了，吾與太子妃出來看看，爾等不必跟從。”

行宮裡天然備著弓箭，樓璟興趣勃勃地拉著太子殿下去射大雁。

樓璟挑眉，王爺？淳德帝的兄弟都不在了，能住在行宮之旁的，恐怕隻要阿誰從不露於人前的二皇子蕭承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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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中了，中了！”樂閒歡暢地叫道。

“承錦身材不好，長年在此養病，此次來靜怡山，也是想讓你見見他。”蕭承鈞緊緊拉著樓璟的手，從踏進這個院落以後，他的手便一向有些緊繃。

皇家的兩兄弟見麵，竟冇有任何的禮節，彷彿平凡人家的兄弟普通，樓璟微訝，往蕭承錦麵上瞧去。

許是纏綿病榻多年的原因，蕭承錦看著非常肥胖，端倪間與蕭承鈞竟有七八分相像，隻是比擬之下要溫和很多，麵色慘白，五官精美，一雙烏黑的眼睛深若古井，彷彿能看破世事普通，帶著幾分苦楚。

“可不是麼，”樓璟笑著握住他的手，“北雁南飛，恰是打野味的好時候，來來，我們去找張弓。”

行宮位於南山腰。

黃帝斬蚩尤，是上古時的傳說，黃帝的部族與蚩尤的部族九黎苦戰，黃帝斬殺了蚩尤，他的兵刃染上了蚩尤的鮮血，化為楓樹。蕭承鈞所言，是說蚩尤死了，九黎這個部族還在，天下還是不平穩，要做的另有很多。

說著便給樓璟先容，二皇子的正妻，王妃張氏。

穿過幾道亭台樓閣，進了一個穿堂，穿堂前麵煙霧環繞，該當是一處溫泉。

二皇子的封號為“靜”，或許便是為了讓他靜養身材的意義吧。

“一會兒我來烤，殿下可嚐嚐我的技術如何。”樓璟笑著把弓扔給樂閒，跳下石頭攬住了太子殿下。

“人說楓樹乃黃帝兵刃，斬蚩尤而紅。”樓璟在落滿紅葉的青石小徑上，接住一片落葉在手中把玩。

“朝堂之事我自會摒擋，你莫操這些閒心了。”蕭承鈞蹙眉，拉起毯子給他蓋嚴實。

太子的寓所名為甘泉殿，因依著一泓山泉泉眼而得名。殿前有一株高大的楓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樹上的葉這時節已經全數變成了色彩，豔紅中帶著些許枯黃，跟著山風瑟瑟而動。

“醒著，”老頭垂手而立，恭敬道，“殿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