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無法出列,沉吟半晌方道:“依祖製,當立皇後身邊的皇子,靜王體弱,不成擔儲君之職,臣覺得,可立四皇子。”
蕭承鈞對這些置若罔聞,每日定時上朝,不發一言,下朝就回府,在書房裡安溫馨靜地看謄寫字,閩王府門前更加冷僻,到了年底還是門可羅雀。
樓璟俯身在那暖和的睡顏上親了親,想著明早閩王殿下看到他睡在身邊,不知會暴露甚麼神采來,必然很風趣。這般想著,漸漸翻開了被角,正要鑽出來,卻驀地怔住了。被子上麵,本來他常睡的處所,放著一隻苗條的手,在睡夢中無認識地緩緩摩挲著緞麵的床單。
“怎會如此便宜?”蕭承鈞一驚,因為賣鹽非常贏利,富賈向來非常情願納糧換倉鈔,如果倉鈔貶價到這個境地,今後誰還情願納糧,估計都直接發賣了交稅銀,到時候官府再用銀子買糧,兩下倒騰,就會華侈很多賦稅。
“倒也不至於大亂,”樓璟抬手,揉開他擰成一團的眉心,“隻因這個機會好,如果比及開春,白條估計就又能值兩三錢了。”
“嗯。”蕭承鈞應了一聲,他們改過婚起,根基上每日都在一起,現在突然分離,頓時感覺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反應的閩王殿下,隻能重新舀起被子上的書看起來。
“太子以癡頑被廢,現在四皇子毫無功勞,突然立為太子,何故服天下?”刑部尚書出聲道。
“再待會兒,”樓璟漸漸蹭著他的後頸,“困了便睡吧,一會兒我給你洗。”
“祖宗端方,豈可違背,臣覺得當立四皇子。”
千裡冰霜雪路,快馬加鞭也要六日才氣打個來回,但如果騎上汗血寶馬,便能省下半日時候。見過鹽政吏,辦好統統的事,不管已經是午後,打馬便走,又能省下半日。
樓璟卻不睬會,雙手環住蕭承鈞的身子,在那充滿汗水的胸膛上肆意揉弄,一下一下地侵入閩王殿下的身材。
冇錢?蕭承鈞奇道:“你是不剛從沈連那邊賺了一大筆嗎?怎的冇錢了?”
大雪下了停,停了又下,北風呼號不止,夏季的夜晚,燒再多的炭火還是酷寒。
“太深了,唔……”蕭承鈞攥緊了枕頭邊沿,聲音中帶著按捺不住的顫栗。
“臣覺得……”
明日……去晉州?晉州離都城不算遠,騎快馬三日可到晉州首府晉陽城,隻是,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樓璟卻要分開都城。
“明日……”樓璟沉默了半晌,“我明日得去晉陽一趟。”此等大事,不是一個大掌櫃能談妥的,他必須親身去見那鹽政吏。
如此拖了幾日,淳德帝忍無可忍,“立儲之事,不在一時,此事年後再議!”這才止了眾臣的爭辯,得了幾日消停。
內裡大雪紛飛,坐著太冷,兩人用過晚餐就鑽進了被窩裡,蕭承鈞靠在床頭看書,樓璟就主動自發的偎進了人家的懷裡。
蕭承鈞把下巴放到懷中人頭頂,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頓時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了。那翻開的一頁中,乃是一幅白刻畫,畫中一個男人趴在榻上,另一個男人在厥後侵入……
“白條多而鹽少,這兩年要兌鹽引可不輕易,”樓璟輕笑道,“何況江南納糧換倉鈔者浩繁,夏季鹽場卻不出鹽,鹽倉垂危,鹽引天然就兌不出來。”
特彆是阿誰吏部尚書楊又廷,本就是個古板至極的人,此次有人提及要立三皇子,可算是觸了這老呆板的黴頭,每日兩份奏摺,每份都能洋洋灑灑寫上幾千字,早朝還定要出來講上一個時候的祖製。恰好此人是淳德帝太子時的教書先生,淳德帝氣個半死卻又發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