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行刻字是:將軍血,豪傑骨,萬古不枯;浩然氣,北疆魂,永久長存。
正在措置軍務的謝琰,聽聞數百個百姓來求見,要求他命令讓偃珺遲留下。
那些金戈鐵馬的場景彷彿就在麵前。偃珺遲好似能瞥見爹爹縱馬殺敵的身影,以及困於敵軍當中,豪傑就義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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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珺遲蹙眉,明日她便要分開了,她想多陪陪爹爹。她昂首道:“四哥回吧。”
“你少安毋躁。我給你看看。”偃珺遲開口。
常飛隻好作罷。
有人又道:“我平素裡瞧著阿遲極重承諾。恐怕我們也一定能求得她返來。”
她看著他,他渾身高低仍然披髮著清冷的氣味。她與他夙來疏離,不過,想著他對爹爹墓碑的保護,心中多了一分感激。
斯須,大雨滂湃而下。雨簾中,仍然是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左明笑道:“你們讓四殿下以何種來由命令留下你們口中的阿遲呢?”
世人又擁戴,稱“是呀,是呀。”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左明看了一眼神采如常,彷彿籌算袖手旁觀的謝琰,道:“先看著吧。”
偃珺早退了她爹爹的墓碑前祭拜。那邊因有人經常去打掃,四周並無雜草,都是些紅色的小花,一簇一簇地開著。
“那麼,我們追上她,求她留下來吧!”越貞道。
謝琰沉默。
越貞與越榮在一旁依依不捨。列隊及圍觀之人也有些難過。唯有丹炅與胡娜二人滿臉是笑。
世人道:“阿遲在的這幾個月治好了很多病人。我們都極其尊敬她。此番……此番她是被逼分開的……我們至心但願她能留下來……請四殿下成全。”
雲正撲滅火把,用火把將病人身下的柴禾撲滅。火勢由小到大,垂垂變成了熊熊大火。吊在架上之人發作聲聲哀嚎。圍觀的世人由先前的半信半疑垂垂變得不忍目睹麵前慘景,都噤了聲。垂垂地,哀嚎聲消逝,隻聽得柴禾燃燒時呼呼地響。
“阿遲不忍心見人活活被燒死,才如此說的。你們這是擺瞭然欺負阿遲良善!”
她本想那雲正要燒便燒吧,好讓統統的人們都認清巫醫那哄人的手腕,今後再不受棍騙。而她身為醫者,明知是騙術卻眼睜睜地看著人活活被燒死,她畢竟還是做不到。因此,她明知是計,卻不得不中。
越貞大喊一聲,“阿遲!”
偃珺遲笑了,“過兩日我便分開。”
越貞非常氣憤,“那雲正也並未將甚麼邪魔擯除出來,阿遲憑何要分開這裡?”
“四哥以為我的決定是對是錯?”她忽而問道。那人本就活不過幾日,如果真讓雲正把那人燒死了,人們對巫醫定是再不信賴了的。
想必他都曉得。偃珺遲歎道:“明日便分開。”
謝琰去見前來求見的百姓,神采無波隧道:“她既然承諾要分開,爾等又為何要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