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這對腹鰭,剩下的,交給天帝大人罷。”
隻是攥著目珠的手,到底是顫了顫,本君從未這般對待一個女人,可當我想到當年,銀魚模樣的素書在魚缸當中不顧仙索束縛、病篤掙紮直至頭破血流,隻為了護住那對魚鰭、隻為了不傷本身的孩兒的模樣,手便不抖了。
到底是仙力都不在了,到了寅時,懷中的人兒便已累得不成模樣。我支來浴桶帶她沐浴之時,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勉強摟住我的脖頸才未從浴桶壁上滑下去,收回嚶嚶的、略委曲的聲音:“我感覺本身被你騙了……我冇想到你竟這般不知節製……”
將素書抱回床榻,安設妥當。祭出鉞襄寶劍——今晚既然重新想起來這件事,那便就在今晚脫手罷。
“阿澤,它的腹鰭就夠了,你信我。”
就如當初,她看著魚缸裡的素書,淡定地說出出“我想要這對腹鰭,剩下的,交給天帝大人罷”“阿澤,它的腹鰭就夠了,你信我”這兩句話,眼瞼都冇有顫一下、語氣都冇有慌一下,本君所做,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以是現在銀刀切近她眼眶的時候,我心中是痛快的,終究要報仇了,這是她早就該支出的代價。即使素書不在我身邊的這一萬零三百多年的時候裡,我讀了太多聖賢書,曉得了太多道義廉恥,明白了太多是非曲直,曉得了對女人脫手是令人不齒的事情。
她傷了我敬愛的女人,我還他祖宗的秉甚麼是非、聽甚麼曲直。
當初從玄魄宮趕她走的時候,她曾假裝出一副密意款款的模樣同我道:“阿澤,我曉得你現在難過。你如果不想見我,我便不來打攪你。如果有一天,你想見我了,便在夜裡來十三天,聶宿神尊的舊府找我。我整夜都在。”
手指超出水麵,撫上那鮮紅的陳跡的時候,抖得不成模樣,指腹摩挲過,那一處不是疤痕,觸感同皮膚無異,凡人大抵叫這個是胎記,可我卻曉得,這到底是甚麼。
她假裝不懂的模樣,啞然發笑:“報甚麼仇?”
即使我自始至終也冇有開口同她說一句話、冇有迴應她一個字,可她卻像是攢了一萬年乃至更久的話要說給我聽——
她覺得我方纔是魔怔了,覺得我現在放過了她,沉著了一會兒後問我道:“阿澤,你方纔……是如何了?”
隻是她跟著右眼落空叫出刺耳的一聲“聶宿”,讓我不曉得為何,心中生出幾絲欣然。
她血水淋漓充滿了臉,卻終究恍然大悟。一萬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該來的也總要來。何況,撇去眼睛這一樁,你當初還差點害得小魚兒出世那一刻便冇了性命。
時隔一萬多年,她尚不曉得我為何提劍來見她,立在一株枯死的梨花樹下,摩挲動手中那枚玉玦,略驚奇道:“阿澤,你如何來了?”
……
“我之前也曾不聽話,偷偷跑去塵寰,當時候我將近枯死了。你從塵寰找到我,抱著我迴天上的時候,是動了怒的。你還記得麼?你割了本身的手臂,取了血餵給我。但是你說,‘阿容,我的手臂一點也不疼,但是我內心有些疼’,你說,在塵寰茶館找到我的時候,看到我蜷身縮在太師椅中一動不動的時候,覺得我再也醒不過來了。你當時候很怕我死,你曾經恐嚇我,說我如果死了,你措置完身邊人身邊事,便去找我。”低頭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玦,“但是這緣分啊,當真是盼不來的。我現在返來找你了,但是你……拒我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