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痕倒不深,但是創口滲著血絲,看得展昭好生心疼。
展昭想笑一笑,隻是心頭有事,壓得他一顆心沉沉的,彷彿連笑都成了難堪。他低聲道:“如何好好讓你回個家,都能帶著傷來,讓人如何好放心。”
展昭也低頭看下去。
“以是你的後半生,實在是不差的。”
這丫頭終究誠懇了。
“展昭,這世上,有很多處所,律法管不到,也冇法管。鬼蜮當中,有很多活動,上界固然不允,但始終未能肅除。”
李誠懇的目光掠過她的臉,然後逗留在她身後。那邊,李何氏哆顫抖嗦地抱著煦兒,緩慢地看了他一眼,從速低下頭去。
“又不是我想的。”端木翠眼圈兒又紅了。
展昭伸手用指腹搽了點藥膏,悄悄幫她點在創口之上。藥膏涼涼的,帶著絲痛癢,端木翠忍不住皺眉。
凝目看時,那紙包垂垂展開,紙麵上褶皺不散,似有甚麼東西,在紙包內奮力掙紮。未幾時似是掙紮得過猛,紙包掉翻過來,能夠清楚看到後背看似隨便的勾勾畫畫。
“神仙的話,誰敢不信。”展昭淺笑。
乍然間聽到“路魅鬼符”這四個字,李誠懇一下子僵住了。
“誰情願做虧蝕的買賣?”端木翠淡淡一笑,“這世上,窮路死路多了去了,富路官路卻未幾。如果兩條窮路能夠換一條钜富之路,豈不是來得太輕易了?”
展昭心頭格登一聲,停動手上的行動:“你是說……李嬸子?”
“以是說,這兩條路便劃一於買路錢。”展昭恍然,“倘如果兩條好路,便能夠換一條更好些的路。”
“阿誰女人,必然是殺了人了。”端木翠低聲呢喃。
端木翠舉起阿誰紙包嘲笑:“這裡頭包了邵須彌三滴血,困住了他一條命,也就相稱於取下他後半生的官路。來日你大行之時,李何氏隻要再取你三滴血,你後半生的路,也會被歸入此中。讓我想想……”她眉頭輕皺,彷彿真的在想猜不透的困難,“傳聞你自小孤苦,顛沛流浪,而立之年始有謀生,暗澹運營數十年,方有本日茶鋪。前年景親,去歲喜獲麟兒。你的後半生,稱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必定平和喜樂,吃穿不愁。”
“展昭,小時候抓過周冇有?”
“好得很。”端木翠早已推測他會這麼作答,“你當然敢這麼硬氣,因為你曉得,印了路魅鬼符的紙包,火燒不毀水浸不毀,想就這麼撕掉,當然也不輕易。”
“那這買路錢,不會是冥間通用的紙錢吧?也不會是真金白銀,對不對?”
“難怪。”端木翠差未幾已經理出了眉目,“李誠懇殺了邵須彌,路魅便能夠剪下邵須彌後半程的路,那是官路。”
“對路魅來講,錢不首要,首要的是路。”端木翠感喟,“它們隻做翻倍的買賣,兩條路才氣跟它們換一條路。當然,兩條路能買一條如何樣的路,還得看路衡量。”
“他不是給本身換!”
“那到底,有冇有這回事?”
說到這裡,她俄然就坐起家來,低頭看向展昭的腳底下。
“抓到甚麼?”
說話間,她伸脫手去,悄悄觸到展昭皂靴的鞋麵:“如果我有路魅的眼睛,我應當就能瞥見你腳下的路是甚麼樣的,就彷彿布匹伸展開去,能夠是直的,也能夠是彎的,還能夠是殘破的。”
“頭偏一點,上了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