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闕已折,換一把便是,些許小事不消耗事溫孤門主。倒是那貓妖法力無邊,走脫了後患無窮――紅鸞女人,貓妖一事,就奉求細花流了。小青花如何?”
溫孤葦餘也不知哪來的興趣,後半夜時悠悠醒轉,隻披一件外袍,挾了焦尾琴登上屋脊。
展昭沉默,忍不住伸手探向右肩。
但願小青花見到你時,會記得代我問一聲好。
後續的故事是,李世民不忍愛將日日守夜,派人繪了兩位將軍的圖象懸於宮門兩側,自此邪祟得以停歇。
紅鸞的視野驀地糊成了一片。
“你夙來就是如許,能做的事要做,不能做的也要拚了命去做,展昭,你隻是一介凡人,也隻要一條命,為甚麼不好好珍惜本身?”
“每日睡前敷在傷處――傷在麵上,老是有礙觀瞻。”
“如果我現在入內拘妖,不免轟動太師府裡的人,反而費事。待那貓妖拿到《瀛洲圖》出來以後,我再作法收它。”
下一刻,紅鸞已經看不到展昭的臉,她隻看到巨闕華光如水,另有阿誰義無反顧的背影。
展昭略一思忖,心下已有了計算,與紅鸞互換了一個眼神,低聲道:“走!”
那女子肅立於巷道中心,忍不住伸手去接蝶翅殘片。
再然後,那女子緩緩偏轉了頭,目光落在紅鸞的脖頸之上。
甫一出聲,兩人伸手交握,同時足下發力飛身而走,倒是朝著小青花相反的方向。
很久,又是一聲淒厲的貓叫,那黑貓向著紅鸞的站立之處俯撲下來。
但是臨陣脫逃這類事,神仙如何能夠做?
二門神之一,不知是秦瓊還是尉遲恭,亦是一聲怒喝,拔出腰間玉斧,甩手朝著黑貓麵門劈將疇昔。
明顯離著尚遠,這一抓也看似渾無威脅,豈知勁風四起,五股力道好像排風破浪,尚未近前便迫得展昭喘不過氣來。展昭不及細想,橫劍擋於身前,耳邊立時響起鐵石金器摩擦的鋒利刺耳之聲,幾欲震穿鼓膜。
貓妖身上的惡臭襲來,真不知它吞嚥了多少血骨,但願此舉能夠助紅鸞得脫,重結細花流的人力,剪除貓妖。
開封府。
一聲巨震,信蝶四下迸裂,斑斕蝶翅如雪片般飄散。
展昭拎著一布袋生薑片,沿著太師府的圍牆且走且撒,小青花頂著滿滿一大碗拍碎的蒜瓣,走幾步便伸手扔兩顆。
那女子不易發覺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喉頭微微聳動了一下。
秦瓊和尉遲恭二人訥訥不語,難堪地對視一眼,門扇的柔光重又出現,兩人無聲無息境地入柔光以內。俄頃光芒散去,夜色重又裹挾過來,彷彿方纔的統統,都未曾產生過。
正愣神間,紅鸞搶將上來,急道:“展大人,快走,信蝶撐不了多久。”
“我同你說,人間有法,鬼蜮有道,開封府掌人間禮法,細花流收人間鬼怪。收伏精怪本就是我做的事情,你為甚麼多管閒事?
紅鸞眼底暴露猜疑的神情來,電光石火間,她俄然明白了甚麼。
“展大人,你怕嗎?”
小青花氣得渾身顫抖:它等候且深深敬慕的門神出場打了八分之一炷香時候的醬油以後就棄權罷賽,決然謝幕,留下紅鸞一人苦撐戰局。
“就是可惜了巨闕這把好劍。”公孫策拿起桌上斷劍,忍不住唏噓,“明日讓城中最好的打鐵徒弟瞧瞧,能不能續上。”